一艘日本水军的小船靠近蓬莱军的将船,抛上三、四把绳钩,一名健壮精悍的日本海盗将刀叼在嘴里,抓住绳子,踩着船帮就要向上爬。忽然,他听到旁边的友军小船上发出一片惊呼声,他忍不住侧过身去看,只见那艘小船拦腰断成两截,十几个日本人掉进海里,“叽里呱啦”乱叫,断开的小船像是被利器切开,刀口平滑。没等这海盗明白过来,只听身后又是一阵惊呼,另一艘小船被切断沉没。
接着是第三艘、第四艘,几艘围在将船边的日本小船接连沉没,那海盗抱着绳子悬在空中,惊愕得不知所措,嘴里叼着的刀掉了也没发现。青色龙头高昂的青龙船从他身边驶过,龙头上立着独臂的判官郎君,他扛在肩上闪烁反射着太阳光辉的,正是那把能将舰船斩为两段的巨阙剑。
“愚蠢,用这等小船救援,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见将船上的蓬莱军首领正是使齐眉棍的珍珠港判官,判官郎君呵斥道。珍珠港判官知道这位小判官是火爆脾气,若是解释不清,只怕会被当场劈了,可此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幸好建文在一旁对判官郎君说道:“此事容后再说吧,如今快快救援破军大王才是要紧。”
判官郎君“嗯”了一声,只见前方日本战船大大小小百十艘已经将他们团团围定,火山丸旁边的八艘黑色将军本队大安宅船也在朝这边靠拢,看样子是要将他们全部歼灭于此。
“为今之计,只有拼死杀条血路,冲进蓬莱的港口!”建文抬铳将一名扒着青龙船轮盘企图爬上来的日本海盗打进海里。趁着青龙船速度减慢,小船上的日本武士和海盗蜂拥而上,想要爬上船。
判官郎君只好命令救援蓬莱的船只以青龙船为中心将队形聚拢重整成枣核形,以在密密匝匝的日本船阵上撕出个缺口。
紧密阵形的好处是可以集中所有船只的战斗力,坏处则是青龙船完全失去了速度优势,只好放慢航速,跟着其他蓬莱船缓缓前行。日本大船居高临下围着蓬莱船阵用大铁炮扫射甲板,小船则利用船身小又灵活的优势,靠近朝船上射箭,并见缝插针地找机会攀援上船近战。
青龙船船体极大,船上人手却很少,自然是日本人的进攻重点,判官郎君、沈缇骑和他的小跟班担当左舷防卫,建文、腾格斯、七里负责右舷。擅长攀爬的日本海盗发起一**攻击,将绳钩搭上青龙船的船弦都被众人砍断,但日本人显然是看准了船上人少照应不过来,大批小船像是见了血的苍蝇,死死贴着青龙船找机会。有些胆大的日本海盗竟然抓住缓慢旋转的轮盘,抠着凸出的桨叶向上爬。发现这些家伙的哈罗德吓得大声尖叫,建文用转轮火铳一口气干掉三个,剩下的人这才知难而退回小船上。可是,大船上武士们再次敲响催命的太鼓,刚刚稍有退却的海盗们再次拥挤朝着船上扔着绳钩攀爬。
铜雀手里盘着小铜雀,焦急地朝着船尾张望。此时蓬莱船队在最里面缓慢朝着激战中的蓬莱前进,他们的外围是几十艘日本海盗小船,再外圈则是日本武士的大船,蓬莱还很遥远,背后八艘黑色的幕府将军本队的大安宅船却在步步逼近。
“不好,要是让将军的本队也加入进来,想逃走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铜雀想到即将发生的可怕状况急得头皮发麻,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脸一直滑到下巴,粘在胡子上,他快速盘着铜雀想办法。
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盘铜雀的手停住,连表情也凝滞住了,旋即他朝着建文大喊道:“太子,玉玺可在你身边?”
“当然在,在我包里呢!”建文接过哈罗德装好弹药的转轮枪,打伤一名快要爬上船舷的日本海盗,抽空摸了一下挎在腰间的包,里面鼓鼓囊囊装的正是七里夺回来的玉玺。
“记得你给老夫讲过的,初次驾驶青龙船出逃的情景吗?太子你当时是如何甩脱明军的?”
铜雀的提醒点醒了被紧张的战斗搞得头昏眼花的建文,他迅速回忆起那次惊险的逃脱:当上百名如同鬼魅的明军即将抓住他时,他心中默默祈祷,青龙船竟放射出光膜将他们挡在外面。
建文放下手里的转轮火铳,掏出玉玺跑到青龙船龙头的位置,对着青龙船默默祈祷:“青龙船,我不知道你那日救我是如何做到的,这次你可否再帮我一次?”
青龙船似乎听懂了他的祈祷,船身内发出“嗡嗡”的轻声鸣叫,整条船也随之轻微震动。这声音从船腹发出,逐渐前移到龙颈、再到龙头,在龙口中积蓄片刻力量,然后猛地爆发出来。
“哞—————————”
雄浑悠长的龙吼声震撼了整个战场,像是一千门大炮同时发射,战场上的所有人,无论蓬莱军还是日本水军都被这鸣叫声震撼。刺耳高亢的声响几乎要刺穿他们的耳膜,而且这声音绵延不绝直冲向大脑,将他们震得头昏眼花,人们扔掉兵器,用双手堵住耳朵。那些抓着绳钩快要爬上敌船甲板的日本海盗们松开绳子,像簸箩里的汤圆被下进开水锅里,噼里啪啦地掉进海中。
鸣叫持续了足足五分钟,青龙船船身外迸发出一道金黄色柔和的薄膜,这层薄膜却又似乎有着无限的力量,竟然将围在周围的日本大小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