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回家去了一趟,那个只知道在外头胡混的亲爹竟然也在,对他亲切得跟从前判若两人。毕竟是亲生父亲,小盛心一软,手上就松了,险些被他骗去了银行卡。
还是盛奶奶灵醒,自己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她再清楚不过,抄起大扫帚就把儿子打出门!
老太太身体不好,精神头却挺好,虎着脸训他:“你爸不是个东西,再多钱给他都是白搭!你叫我一声奶奶,就不许给他一分钱!”孙子塞过来的存折也被她推回去,“你要在北京念书,北京那种地方,东西多贵呀!有钱你就自己存着,给我干嘛?要孝敬我,不在这一时。”
盛裴轩本想现在就接奶奶一起去北京,却被奶奶一口否了。老人家摆摆手:“去北京就算了。你有出息我高兴,要是你能在北京落户那最好了,我是在这儿待了一辈子,要死也是死在这儿,跟你爷爷埋一起。等你大学毕业,结婚生孩子了,我要是还走得动,就去看看……”
奶奶压根儿不信他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孩子在北京能过得多好,更别提接自己去了。
老人家和小朋友大概是世界上最固执的两种人了,小盛劝说无望,学校那边又提早开学给高三补课了,最终他只得悄悄取了一部分钱塞在奶奶床上,又把存折压在枕头底下,做完这一切才偷偷溜走。
接下来,除了十月的时候,全国青运会在沈阳举办,盛裴轩作为形象大使出现在公众面前之外,其余时间他都像一个普通高三生一样,待在学校上课。
冬天来了,樱桃飞到深圳陪伴独居的奶奶,直到次年春天,两人都没有再见过面。
五月是樱桃生日,盛裴轩一直记得。再见到小丫头的时候,除了身高之外,似乎没见她有什么变化。樱桃还是甜甜地叫他“哥哥”,缠着他说话。
“……妈妈想让我也去瑞典,读女校,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去……爸爸也不同意,他舍不得我……我才发现呀,我哥哥跟你同岁,不过他没有你高,他叫杨桃……”
听樱桃提起亲哥哥,盛裴轩不知怎么地,心下有些怪怪的。等她说到祁杨桃就读于帝国理工大学时,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樱桃还是想到哪里是哪里,刚刚还在跟絮絮叨叨爸爸妈妈哥哥,转个头又问他:“哥哥你快考试了喔?你想考什么大学呀?”
换做从前的盛裴轩,大概连帝国理工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来首都读了大半年书,像海绵吸水一样飞速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同样,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樱桃之间的阶级差距。
这种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现在正在讨论的大学问题。
他成绩一般,不好不坏,如果是北京户口大概能上一个还不错的一本。可他才买的房子,高考移民,算不得北京户口,还是要回原籍去考试。
身为辽宁考生,大概努力一把,他能考个还不错的二本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