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之货物,再将这王熙凤恣意玩虐才是意。」
孙绍祖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说,该如何审问?」门子便俯在孙绍
祖耳边低语一番,孙绍祖道:「如此就这般行事。对了,上回那贾兰所说的贾宝
玉的岳母可在那个什么梨香院中?」
门子道:「贾兰果然说得不错,非但薛王氏在梨香院,那贾宝玉的妻室薛宝
钗也在,如今早已一并拿了来,听后小王爷发落。」
孙绍祖听了笑的更龌龊了几分,道:「好,如此这般先提审王熙凤,再同这
贾宝玉好好玩上一玩,好出一出我心中的恶气。快去将王熙凤拿了来!」
却说贾府众多女眷自那日起便都被拘押在府中不得出入。贾太君因年事已高
,又遭此横祸,头日里便一病不起。凤姐因知道自己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私藏都
被查抄了去,必有祸根,又是自己这些年辛苦积攒,如今都化作泡影,心中不免
又怕又疼,因也犯了旧疾,形容憔悴,众人都岌岌自危,哪里还管凤姐死活,好
在还有平儿般照料。又见宁国府众多女眷都被拉了去,听那差役口风是要拉到
人市上去发卖,宁国府一众男丁都要发配宁古塔为奴,不免哭声一片,终日人心
惶惶。
这日外头差役进来喝问道:「哪一个是叫王熙凤的?」
邢夫人王夫人等都唬得不敢言语,凤姐虽知道早晚有这一遭,听人来问不免
也一激灵,方挣扎着站起来道:「我便是。」
那差役打量了一番道:「便跟我走一遭吧。」
凤姐颤声道:「却不知要去哪里?」
那差役不耐烦道:「哪里有这许多话,上头要人,我只管带出去就是了。快
同我去,省得啰嗦。」说罢就要来拉扯凤姐。
凤姐便知此去必然凶多吉少,因哭道:「官爷,好歹请行个方便容我片刻,
让我往里头同老太太太太们磕个头权作拜别罢。」说着将腕子上一个赤金镯子褪
了下来塞道差役手中。
那差役接在手中掂了掂道:「只快一些个,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凤姐答应着,便往里头去见贾母。贾母病入膏肓,只在床上躺着,听是凤姐
来了,便要看上一眼,鸳鸯只得轻轻将贾母扶起来一些,用软垫靠了贾母。贾母
半晌却说不出话来。凤姐哭着跪下给贾母磕头道:「老太太,我从小儿过来,老
太太、太太怎么样疼我。那知我福气薄,叫神鬼支使的失魂落魄,不但不能够在
老太太跟前尽点孝心,公婆前讨个好,还是这样把我当人,叫我帮着料理家务,
被我闹的七颠八倒,我还有什么脸儿见老太太呢?只是今被人叫了去,只怕难再
回来了,因腆着脸再给老太太磕个头,权作尽最后一点子孝心了。」说着磕了几
个头。
贾母也老泪纵横,一张干瘪的嘴张了几回却说不出话来。凤姐磕了头哭着
去了,又在外头对邢夫人王夫人道:「二位太太,我如今便去了。昔日里我虽有
千日的不好,也有一日的好,若此番能回得来,我必好好孝敬二位太太,若是没
那造化,只请两位太太不要记恨我罢了。」说罢哭着磕头。
邢夫人只将头扭做一边,一语不发。王夫人哭着将凤姐搀起来道:「凤丫头
,我们并不怪你,你只管去,在那里好好答话,我们都等你回来。」
正说着,那差役早不耐烦了,因又去拉扯凤姐道:「哪里这许多话,快快同
我去交差。」凤姐哪里舍得,平儿在一旁也扑在地上,抱着凤姐的腿哭个不住。
那差役一脚踢开了平儿,强行拉扯着凤姐去了。
不一时来至狱神庙中,差役回道:「孙将军,犯女王熙凤已提到。」
孙绍祖在上头早已等得不耐烦,听了道:「带上来。」不一时凤姐被押上来
。那差役将凤姐一搡道:「还不快见过孙将军。」
凤姐本就有病在身,哪里禁得起这般推搡,往前一扑便倒在了堂上,险些将
脸面都擦破了。待抬起头来一看,那上头坐着的人竟然是娶了迎春的孙绍祖,因
素日历知道孙绍祖的为人,不由心中犯疑,又多少想着毕竟是亲戚,或许能开
一面也不无可能,因跪下道:「原来是孙姑爷,王熙凤有礼了。」
孙绍祖看了一眼娇弱的瘫在地上的凤姐;冷哼了一声道:「哼,谁是你家姑
爷?」
凤姐强笑道:「孙将军果然贵人多忘事,难不成你忘了,我便是迎春的二嫂
?如何不是姑爷?」
孙绍祖哈哈大笑道:「呸,我还正要问你,你们到底是将那贱人藏匿到何处
去了,你还腆着脸与我说这些!如今你便老实交代,我或能让你少遭些个罪。」
凤姐听孙绍祖如此说,心中顿时凉了,当初是凤姐与宝玉拿了那甄家八千两
银子将迎春赎回来的,如今孙绍祖如此说,自然是不承认当初应了的事,只说是
宝玉将迎春藏匿了,如今这般光景,又到何处说?只得装糊涂道:「怎的?迎春
不在贵府上?」
孙绍祖将桌子一拍道:「都是被你家那贾宝玉诓骗了出去再也不见,你在府
上管事,又听说和贾宝玉素日里最亲近,难不成还要推脱不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