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四年底,大宋有几桩重要的晋封升迁。
张美人晋封位贵妃算一个,虽只是后宫妇人名分,却无人敢等闲视之。
尤其是张贵妃尚且平坦的肚子,更是引发朝野关注。
会不会有皇子诞生呢?
大宋君臣都伸长了脖子,等候着,期盼着,担忧着……
毕竟,这个孩子足以影响江山归属,乃至历史走向。
连杨浩都不免有些好奇和期待,虽说历史上赵祯无子,但保不准会有蝴蝶效应。
宠幸张贵妃的时间稍微变化,某个小蝌蚪跑的更快一丢丢,说不定会有微妙的变化也未可知。
张贵妃若是生下皇子,那汝南王府那位十三王子赵宗实,恐怕要与皇位失之交臂了。
不过,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除了后庭,宰相人选也有所调整。
杜衍罢相,以贾昌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
宋庠为参知政事,王贻永为枢密使,吴育、庞籍并为枢密副使。
最后一个与庆历党人关系密切的宰相杜衍罢黜,标志着庆历新政彻底失败。
不过有趣的是,前几日不断遭到弹劾的权知开封府吴育突然高升,与在西北防御西夏,和谈立功,刚刚回京的庞籍一同执掌枢密院。
而原本的枢密使夏竦,则改判大名府。
如果从表面职位上看,似乎是贬官,但夏竦是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身份离京,依旧是宰相衔。
而且大名府是大宋北/京,且临近宋辽边界,担负防御辽国重任,算是委以重任,当不算贬谪才是。
官家不着痕迹的调动,到底是何用意,朝野不乏揣测。
汝南王府对此甚为关注,尤其是张贵妃的肚子,宛如晴天霹雳,仿佛千钧之重,骤然压在胸口,难以喘息。
赵允让的脸色沉郁,几个儿子情绪也颇为低沉。
宫中每逢有妃嫔有孕,对于他们便是噩耗,寄予厚望十三子赵宗实又尴尬了。
“父王莫急,张贵妃腹中未知男女…”
“是啊,即便是男孩又如何?能养大才行。”
“没错,前三位皇子早夭,张贵妃诞下的三位公主,也夭折了两个……”
这些话难免侥幸,有自我安慰之意,也有“大逆不道”的成分。
“休得胡言,静观其变。”
赵允让颇为淡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且先看着,兴许是杞人忧天。
即便真的出现心腹之患,到时候再想办法便是。
赵宗晖道:“父王,儿认为的当未雨绸缪。”
“何意?”
“张贵妃的身孕其实不重要,要紧的是宫里对十三弟的态度,官家是指望不上了,但是皇后娘娘……”
赵宗晖一提,父子几人顿时心下明了,曹皇后膝下无子。
从宫中传出讯息,皇后一直不得宠,随着年岁渐长,将来多半也不会有子嗣。
面对张贵妃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势,曹皇后岂能不担心?
这个时候,她也需要外援,需要一个“儿子”。
就如同当年,正是曹皇后力主将年幼的赵宗实接入宫中抚养的。
“六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十三弟年岁渐长,怕是不宜入宫,想来官家也不会同意。”
“我没说让十三弟入宫,但是拉近一下与皇后娘娘的关系…”
赵宗晖沉声道:“说实在话,将来无论何人继位,都要奉皇后为嫡母。
但对于皇后来说,这个儿子是谁,就很重要了。”
“没错,倘若张贵妃之子继位,母以子贵,到时候皇后何以自处?”
赵宗懿对此深以为然,官家赵祯煞费苦心将生母李宸妃追谥为太后,等若开了个先例。
让诞育储君的寻常嫔妃们看到了希望,对于正宫皇后则是个莫大的威胁。
“反正都不是亲生了,皇后娘娘在乎什么?
无他,皇子生母,以及与她的亲疏关系。”
赵宗晖悠悠道:“十三弟少时在宫中,是皇后娘娘亲自抚育,仿若母子,且不虞有生母威胁。
庶子与侄子,对皇后而言,有区别吗?谁对她更有利呢?”
这下,连赵允让的目光都有些发亮了。
如果将曹皇后,甚至曹家,拉到一条船上来……
这是一个很大胆,也很诱惑的想法。
“老六,你继续说。”
“单单是这些,恐怕不易打动皇后娘娘,但如果关系更近,更亲密一些呢?”
赵宗晖笑道:“比如让十三弟既是皇后的侄子,又是外甥女婿。
若无亲子,还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吗?”
“六弟是说,让十三弟与高家娘子联姻?”
“没错!”
赵宗晖看向一旁古井不波的赵宗实,笑问道:“十三弟,六哥给你谋划这份亲事,你觉得可好?”
赵宗实目光悠悠,神色如常,嘴唇几动,最终低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宗实听从父王安排。”
“就知道,十三弟不会反对,高家娘子滔滔也自小养在宫中,与你算是青梅竹马。”
赵宗晖得意道:“我们两家本就门当户对,再有两小无猜的情分,稍微费点功夫,婚事便可顺理成章。
皇后娘娘素来疼爱外甥女,到时候爱屋及乌,对十三弟自然也会另眼相看。”
“如此曹家,甚至是…高家,都会站在十三弟这边。”
赵宗咏一拍手,欣喜道:“妙哉!”
“这桩婚事,功效非在旦夕之间,而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