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女人表现出来得心机城府,也让人不敢轻视。那个名叫唐云的汉
人,居然能得到她那样的宠信,这是隐含着向我们几个重臣示威的意思吗?这个
汉人居然是她是先安插进梁乙逋身边的卧底,在此次政变之中发挥了如此大的作
用,而这等重要的情况,几个重臣居然事先都一无所知。
这是在向我们表示此次胜利并非全都是靠我们的力量,她也有自己的班底。
她能在梁乙逋身边安排进人,也许我们这些重臣的身边一样隐藏着她的人?
她是在向我们表达这样的暗示吗?现在只是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唐云,当然一个汉
人无足轻重。但是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力量没有展示出来?
作为久经沙场的统帅,仁多保忠当然知道那些看不见得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而且唐云那个汉人,只不过是一个汉人而已。居然有资格单独密奏,仁多保
忠心中一阵阵的不爽,就算他有救驾之功又如何?支持整个国家运转的,依旧是
我们这些重臣。那唐云立的功劳在大,也不过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鹰犬而已。
在任何方面,都绝不能和我等有平起平坐的资格,甚至这种想法都是一种荒谬的
笑话。
就像是神仙和凡人,凡人本事再大也终究是凡人,不可能成为神仙。这道理
是一样的。
但是仁多保忠觉得,在梁太后的心目中,唐云是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的。至
少是接近他的分量。他自己是如此感觉的。刚才在王宫内,见到唐云的时候,梁
太后向他介绍唐云的来历,似乎就是在向他介绍同僚。
至少能有资格在自己单独面奏的时候被召唤进来,这说明梁太后已经认为这
唐云是有资格打断自己谈话的人物了。
仁多保忠将此视为一种耻辱。
不过是一个奴仆而已,一个幸进小人,又算得什麽?就算他在我面前毕恭毕
敬,只是他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不可容忍的侮辱了。对于这等人,蝼蚁一般,动
动手便碾死了他。
但是,他是梁太后的心腹。此时收拾了他,梁太后会如何想?女人的思想是
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也许她不会为了一个汉人和我翻脸。也许她也会认为自己
是故意剪除她的势力,是有不臣之心。
也许她不会做出反应,也许正好相反……
思前想后,仁多保忠还是将心中的愤懑压制住,缓缓的骑马回府。他一向认
为,有远见有耐心的人才是真正的豪杰,能忍耐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他觉得自
己有时间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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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河东路,丰州。
丰州从前曾是党项大族藏才族之地,后来举族内附宋朝被赐姓王,而现在的
丰州乃是新城,原先的旧城在仁宗时被元昊攻陷,宋朝在府州境内建立新城,自
此丰州就纳入了折家的势力范围。虽然现在朝廷设置流官牧守,但是作为只辖一
县城的军事州,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折家的影响。
河东麟府丰三州在大宋建国之初,甚至五代之时,都一直是党项羌藩聚居之
地。府州折氏,麟州杨氏、丰州王氏号称河东三镇,后来杨氏后继无人,麟州被
折家掌握。而庆历元年,李元昊乘好水川大胜之威,兵掠河东,试图一举吞并三
州,饮马黄河。在府州麟州皆碰了钉子之后,终于攻陷丰州,挽回颜面。而宋廷
也趁机终止了王氏的藩镇资格,将三州全交给了对朝廷最忠心耿耿的折氏掌管。
当然几十年过去之后,势力消长之下,宋朝现在已经逐步恢复了对西夏的优
势所在,所失去的土地也在逐步的夺回,丰州旧土大半已经收复。甚至连李元昊
一生军事巅峰杰作,号称西夏荣誉之地的河曲也被纳入了宋朝图,不过若是以
为西夏无力再威胁河东那就大错特错,虽然自元昊死后西夏就一直在走下披路,
但是对于边境之地,西夏人依旧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去年三月,西夏梁乙逋遣使入宋谢罪议和,讨要岁赐,并请以兰州易塞门、
安远二寨。宋给他的诏书却让他的鼠目寸光显露无遗。
“省所上表,遣使诣阙,悔过上章,献纳兰州一境地土,绥州至义寨亦取
直画定,却有塞门乞赐还夏国等事且悉。
朕统御万邦,敦示大信,眷尔嗣藩之始,亟驰请命之诚,爰给土疆,复颁岁
币。岂谓受赐而后辄兴犯顺之师,中外交章,神人共愤。朕以尔在位未久,势匪
自由,姑戢讨伐之大兵,聊用驭边之中策。今则遣使来庭,托辞悔过,何乃谢章
之初达,即形画境之烦言。况西藩故疆,中国旧地,已载前诏,不系可还。其分
境虽曾商量,在用兵亦隔绝。然则塞门之请,殊非所宜。定西以东,已有前谕。
除河东、麟延路新边界至许从前约,令逐路经略司依前后诏书开立濠堠外,兰岷
路未了地界,亦已令兰岷路经略使依先降诏旨委官,候夏国差到官,详先降指挥,
同共商量分画。缘夏国自元丰通贡受赐,后累次犯边,仍候地界了日,可依例别
进誓表,然后常贡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