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东城,溃兵冲乱了东城夏军,遭到宋兵夹击,再次大溃,近万人被追杀着又溃
了到了北城,此时已经是兵败如山倒的架势了。
嵬名阿埋当机立断,令旗一举,层层旗号招展,低沉的号角声又响起……
北城外,卫慕贺兰目瞪口呆的看着如狂潮般溃退下来的西夏士卒。
怎么就突然败了呢?
刚刚得到鸣金收兵的信号,怎么回事?
他手持大刀连砍了数名败卒仍不能止,再看自己的儿子和他的督战队已经被
败兵人潮裹挟得不知去向,长叹一声知道败局已定,身不由己的被自己亲兵护着
败退了下来,然而往哪里跑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溃退的人潮好像黄河之狂澜激流
般真个是惊天动地。
而宋军得势不饶人,在后面追杀不舍。看样子竟打算趁此机会再利用他们冲
乱后面夏亲军的本阵。
他虽知道大事不妙,但是却犹如大海中得一叶孤舟,只能随波逐流。旁边根
本没人听他的。正着急间,却见迎面一阵遮天盖日的箭雨扑来,那些跑在前面的
溃兵霎时间被射的人仰马翻躺了一地,后面的人收不住脚,被绊倒踩死无数,接
着乱箭不停,再看对面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已经列阵进逼,大阵绵延数里,
阵容严整杀气冲天。
宋军!?宋军绕到后面来了!?完了?上呢?!
不对!是夏军!
卫慕贺兰从昏头胀脑的恐慌中清醒过来,却见对面数十名旗手站在阵前摇晃
大旗打着旗语,要败兵立刻绕阵退却,胆敢冲阵者,就地处决!
便是有人看不懂旗语,但是那迎面飞来的乱箭却是明明白白。
卫慕贺兰眼看满地卫慕氏男人的尸体,心中恨不得立刻将嵬名阿埋碎尸万段,
但是也不敢再退,只好冒险调转马头,狂奔绕阵而过。
而其他的溃兵却前赴后继的试图冲阵,在被毫不留情的射倒了数人之后,
终于不再往墙上碰,大约数千骑兵成功绕阵而过,逃往后方,另有过万步卒竟就
此停了下来,呆呆站在双方骑兵之间,黑压压聚成一大片,看样子竟然放弃了逃
跑,放弃了抵抗,准备束手待毙。
出乎意料的是,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隔着这一大片败兵对峙着。宋军
骑兵没有继续进攻,夏军骑兵也没有接应他们撤退。
宋军大旗之下,郭成全副铠甲披挂,手持染血长刀,端坐马上。他的铠甲上
带着两只箭,但是铁甲坚韧,未伤皮肉。身侧寇士元、刘仲武、种建中等数十将
校皆骑战马持兵在侧,各个满身血污,铠甲多有破损,显然都是经历苦战,此刻
眼见西夏颓势,人人扬眉吐气。
“哈哈哈,西贼也有今日!”寇士元乃是郭成副将,职位最高,言语较为无
忌。“太尉,何不一鼓作气赶尽杀绝,眼前这些丧家之犬,禁不得儿郎们一阵冲
杀。”
其余将领纷纷称是,这些败兵在他们眼中就是首级战功,就是荣华富贵金银
财宝。他们身后的战场之上已经是遍地堆积的西夏人马尸体,只不过战斗还未结
束,谁也不敢妄割首级,否则早就乱起来了。
郭成却不为所动,冷眼越过败兵,注视着西夏那黑压压蔓延战场的骑兵阵势。
“过去冲杀,我军马军四千余众,如今全在这里。而夏军败兵至少过万,你
们杀的尽吗?”等到众将不说话了,他才冷冷回了一句。
“太尉,夏狗虽多,但是已经被吓破了胆,不足为惧。”
“那后面的骑兵怕不有几万人,他们岂会坐视我等逍遥自如?”郭成冷冷又
道。
众将之中,如刘仲武、种建中等智谋之辈已经从胜利的狂热亢奋之中清醒过
来,略一思便明白端倪,暗叫侥幸,心想对面的夏军将领果然非是等闲之辈,
友军刚败,他便来了个将计就计,利用这些败军布局,试图引宋军入彀。若非郭
成经验老辣,只怕现在已经落入对方算计之中。
这等毒计,便是成了,只怕这些败兵也难逃一死。对方将领的杀伐果决,令
人不寒而栗。
“对方骑兵虽众,然只要我等驱败兵冲乱他们,人数再多也是不堪一击。”
寇士元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说的话也有一番道理。
“此一节夏军将领已经想到了,你看此兵刚败,对面骑兵阵势便已列成。分
明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若能以我等之力冲得乱他们,何用等到现在?刚才无法得
手,现在再冲十趟也是枉然。你看他们本有机会接应败军回去,却故意将他们留
在这里,便是布下的饵,等我们来冲。”
这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伙败兵,便是毒饵。宋军若是贸然进击,一旦
达不到目的,自身阵型必然被这些败兵搅乱拖累。到时候对面的西夏骑兵便会趁
机发动进攻,在场的都是久战老将,都知道再强大的军队若乱起来,面对比自己
弱小的敌人也毫无抵抗能力。更何况对手的兵力数倍于己。
这也是那些西夏骑兵不愿意接应这些败兵的原因,他们也害怕被搅乱阵型。
自家已经苦战连场,对手那数万骑兵却是以逸待劳。一旦有失,西夏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