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年纪虽轻,在如意楼中地位却着实不低,早早就当上了西三堂副总管,
江湖上的身份叫做里惊弦左丘放,表字圣耀,虽名气平平,但手底下颇为扎实,
就是练的颇为偏门,是少有的使弓高手。
南宫星在西三堂中与他交情最深,知道这人性子直楞,对楼忠心耿耿,除
了天生背运时常倒些小霉之外,算是无可挑剔的人才。他看左丘放起身就要杀去
阵中,忙又道:“圣耀兄!那边高手太多,你千万小心。”
“你管你的伤就好,看我去弄死那些臭牛鼻子!”左丘放哈哈一笑,转身便
走,踏出几步之后,张弓搭箭,一声弦响,寒光飞射而出。
他在箭上凝了真力暗劲,已非方才远远掩护的手法,一支飞箭迅如电光,旋
转刺向峨嵋门人后心。
照说在江湖之中弓箭远不如暗器有效,即便是弹弓弹子,也更加简洁有效,
强弓劲弩,通常是官军配备。
但左丘放此时堂堂正正在数丈之外顺次瞄准,箭箭逼人,威力比暗器高手也
不逊色太多,煞是要命。
峨嵋子被左丘放连番惊扰,又被新援分散了人力,马上又有一人中箭被关
凛顺势一刀劈做两半,另一人被白若麟一剑封喉,嘶嘶倒下。
眼见情势渐渐逆转,清心道长又伤势不轻,剩余峨嵋子各自弃下对手,退
往掌门身边,一来彼此呼应更为擅长稳妥,二来,也不再给左丘放背后冷箭的机
会。
可有些对手,并非想弃便能弃下,薛怜身前二人才不过刚刚想要后撤,脚掌
离地不足数寸,就被她到双剑交错间的一个破绽,月光扫过,颈断头落。
清心道长脸色苍白,驻剑站起,冷冷道:“看来如意楼是仗着势大,要将敝
派斩草除根了。”
南宫星伤重虚弱,无力与他辩驳,更何况此时闲杂武人早已死绝,给这场血
战白白添了分量,剩下的,无非是谁能活着对江湖说话而已。
薛怜冷笑道:“既已成了天道走狗,斩草除根也没什么。你今日就算走脱,
我早晚也会杀上峨嵋山,让你到阴曹地府里信你的天理公道去。”
宋秀涟在远处嘶声叫道:“师父!我们几个被田灵筠骗得团团转,如今死的
死没的没,这前前后后,您就当真一点也不知情么!”
清心道长面不改色,道:“为师若是知情,难道还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
毁弃婚约流落天涯么?”
薛怜握刀踏上两步,冷冷道:“打到这会儿赢不了了才想起讲理,晚了。”
清心道长面颊抽动,默然无言,他身边两个同门却按捺不住,出阵迎上,怒
道:“真当我峨嵋会败在你们手下么!”
他们才刚上前,侧后突然两道极细寒光无声无息飞来,没入二人脖颈,他两
个身高相差数指,暗器钉入的地方,却是分毫不差。
“不错,我还真看不出,你们今日要怎么讨了好去。”那两人的僵硬身躯还
未倒下,唐月依的声音已从旁响起。
她侧目看了一眼南宫星胸前伤口,清美双眸登时怒火充盈,冷冷道:“比起
胜败,你们还是先想想生死的好。”
清心道长缓缓将剑举起,傲然道:“生死,何足道哉。如意楼为祸江湖,
贫道除魔卫道,力有不逮,以身相殉便是,”
他身边另一人指着南宫星怒道:“修罗仙子!你当年也是唐门炙手可热的继
任人选之一,怎么堕落到假死隐世,偏帮如意楼这种歪门邪道去了!”
“呵。”唐月依轻笑一声,花乍绽,看傻子一般瞥了那位峨嵋门人一眼,
道,“你知不知道你指的那个,刚巧是我独生儿子。你说,我是该帮你还是帮他?”
那人面上顿时一黑,无话可说。
邢空惊魂稍定,看了一眼逆转局势,忍不住快步走到南宫星身旁,低声道:
“南宫兄,你当真要让峨嵋派自此一蹶不振么?”
南宫星苦笑道:“这条路,本就是他们掌门为他们选的。”
邢空略一思,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求情的理由,抬眼所及尸横遍地,在江湖
之中,这种事情的结果,只会是其中一方全部倒下。
薛怜略觉不耐,弯刀凌空一劈,龙吟般轻响一声,道:“少说废话,接着动
手吧。你们跳进江湖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颇为整齐的踏步之声,那声音刚一传到,玉若嫣便跳下马
来,从背后解下长剑,缓缓走到离南宫星丈余之处,扬声道:“违禁械斗,死伤
诸多,在场凶嫌,全部拿下,拒捕者,就地正法。”
她每一字都说的很慢,很重,那一张令人恍惚的绝美面容上,没有丝毫笑意。
随着她的话,城门与街道同时涌入数官兵,小半长枪在手,大半劲弩待发。
几乎同时,城墙上一声喝令,余守卫张弓搭箭,瞄住了空地诸人。
其余捕头捕快纷纷拿出随身镣铐,向着人群走去。
南宫星连忙向左丘放使了一个眼色,左丘放双手一抬丢掉兵器,其余如意楼
子立刻退到后方,将兵器扔下。
白景洪惨然一笑,对四大剑奴道:“你们四个臭疙瘩,收了剑,这里几张
弓,还有公门高手压阵,要是害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