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尼一把拍在他脑门上!“一条蛇吃得了多少?再说了人家大了还能自己抓耗子呢!”
于是汤姆不情不愿的对着康宁嘶嘶了几声——“纳吉尼同意了。”
康宁缓缓的爬到纳吉尼腿边,在后者战战兢兢的僵硬中一路向上,挂在她肩上昂起头,轻轻蹭了蹭纳吉尼……冰凉的蛇信触在脸上的感觉让她不禁一抖,随即死死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这条蛇应该是在表示感谢和亲近。
沙哑的嘶嘶声响在耳边,纳吉尼疑惑的看向汤姆,谁知他也正一脸惊讶的看过来。
“它说,在教堂地窖的壁炉左侧,底部右边第七块砖下边,有老教授留下的一块金子!”
纳吉尼倒抽一口冷气,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这!这是忽见枝头杨柳色?还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呸呸呸!诗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就是金子吗,至于就激动成这样!不过……真的好激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人一蛇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纳吉尼,默默的偏过了头去。
康宁:这傻样……我不会所托非人吧!
汤姆:真丢人……
跟康定约定好在孤儿院碰头之后,告别了白蛇,纳吉尼拉着汤姆欢欢喜喜的去集合的地方了。
小姑娘兴奋得一整个下午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看得农场主人老拉齐直竖大拇指!
吃过晚餐之后,在清浅的暮色中,孤儿院的马车驶上了归途……
匆匆又是半月,在纳吉尼几乎要以为那天的白蛇不过是夏日午后的梦境时,康宁又出现了。
短短十数日,那藏银一般的鳞片变得暗淡发灰、干涩起皱,很像蛇类成长时期即将蜕皮的模样。但纳吉尼明白,康宁没有这样的福气了。只见它用一种垂死般的迟缓慢慢爬出无星无月的黑暗,停在他们寝室的窗沿上。桌上的烛火昏黄模糊,映得盘旋在它脖子上的小小澄碧青翠欲滴——那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碧色,那是竹叶青。
刚刚孵化的小蛇被赐还了与她母亲无缘的本色,美的纯粹又忧伤。纳吉尼伸出被夜风吹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小蛇纤细的身躯——它还那么小,以至于让人忍不住遗忘了这是一条冰冷的毒蛇。
康宁伸出蛇信点了点孩子的头颅,后者仿佛从梦中被唤醒般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松开对母亲的缠绕,沿着纳吉尼近在咫尺的手指一路爬过去——绕在她的手腕上竟像某种绿色的塑料手链,有种假假的可爱。
康宁比前次更嘶哑的嘶嘶声打断了纳吉尼的胡思乱想,她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床头的汤姆,后者摆着两只小细腿,淡淡的说:“没什么,它说本来有三只,最后只剩下了这一只。”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一只最强壮。”
纳吉尼不说话了,她用食指点了点小蛇的头颅。然后俯下身,轻轻的吻在了康宁尖尖的三角头上。
烛火将尽,纳吉尼在越来越暗的灯光中目送着康宁缓缓融入黑暗,渐渐地再也看不到了……这是她和汤姆最后一次见到康宁,可此时手腕上静静沉睡的小蛇却全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