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回头一看,就发现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个,似乎新来了一个。新来的这名黑衣人身材矮小,手拿短剑,脸上带着个青鬼面具。荆楚心中一动,叫道:“吴影,怎么是你?”貌似吴影的黑衣人随手一剑逼开熊保,冷冷地道:“你认识吴影?”荆楚道:“我和吴前辈曾有一面之缘。”黑衣人道:“你知道他是谁?”荆楚道:“我只知道他叫吴影。”黑衣人冷冷地道:“你撒谎。你该死。”突然一剑朝荆楚劈了过来。他用的是短剑,长度比正常人的胳膊还要略短,又站在离荆楚数丈远的地方,本来无论如何也劈不到荆楚,却听熊保叫道:“小心剑气!”荆楚脸上变色,想躲却来不及,匆忙拔刀一挡,只听铮的一声,宝刀村正断成两截,脱手掉落。
黑衣人道:“好刀,就是太脆。”说完又是一剑。荆楚挡无可挡,推开身旁的令狐冲,就地打了个滚,堪堪躲过,狼狈万分。这时熊保已将另一名黑衣人打倒,出掌猛攻黑衣人后背。他掌力强劲,而且招式精妙,竟然逼得黑衣人和他对掌。然而黑衣人的武功之高,远超熊保和荆楚的预料,两人每对一掌,熊保便退一步,对了七掌,便退了七步。荆楚见情势危急,伸手去令狐冲腰间拔剑,忽听身后有人叫道:“吴形!你来衡阳干什么?”接着熊保叫道:“周叔救我!”
荆楚心道:“这人叫吴形?吴影吴形,吴影是天魔教的左护法,难道吴形是天魔教的右护法?”只听吴形对周晷道:“叛徒,你还有脸活着?”周晷皱眉道:“我三十年前脱离天魔教,是禀明了教主,取得了许可的。你难道不知道?”吴形道:“新任罗教主有令,凡脱离天魔教者,不论何时何因,一律视为叛徒!你不是叛徒,谁是叛徒?”周晷道:“新任罗教主?那么严教主呢?”吴形道:“严成锡勾结唐门,已被罢除!”周晷怒道:“天魔教和唐门向来交好,何言勾结?严教主大天魔手的造诣尚在我之上,又岂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娃娃说罢除就能罢除的?”叫道:“我三招之内就能擒你,你给我看好了。”说完伸手去抓吴形。
周晷一抓既出,整个人的气质随之改变。刚才还是和蔼可亲的忠厚长者,现在却好像化身成魔,全身鬼气森森,实是说不出的诡异。荆楚和熊保虽然明知周晷还是周晷,也不禁心中发冷。吴形大吃一惊,心想:“教主可没想到这老不死的武功如此厉害,还让我找机会杀他,真是失策。”短剑接连挥动,剑影在他身前织成一面剑网。几只蜻蜓低飞而过,竟被绞成数段。荆楚和熊保不禁心想:“只此一招,我就破解不了。”却见周晷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吴形的短剑。再抓,就抓住了吴形的胳膊。这一抓无视距离,无视剑网,竟似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吴形、荆楚和熊保心中大震。熊保叫道:“周叔威武!”荆楚心想:“既然抓住了吴形,不但可得解药,就连天魔教的秘密也要白于天下了。”却听吴形叫道:“你杀了我吧!”周晷道:“我不会杀你,可也不会放你。天魔教既对六扇门出手,必须有个交代。”又道:“这雾如何可解?”吴形不答,忽然惨笑了两声,手臂一振,竟将周晷震开。周晷惊道:“天魔解体!你这……”吴形身影晃动,瞬间已在十余丈外。熊保出掌阻拦,竟被他合身撞飞,吐血落地,爬不起来。荆楚正要去追,周晷道:“算了,救人要紧。”走过去将熊保扶起,帮他点了几个穴道。荆楚搀着令狐冲,问他道:“周叔,你认不认识这雾?”周晷道:“我在天魔教时,教中尚无这等手段,看起来倒像是五毒教的玩意。”抓起黑衣人道:“一起回去再说。”荆楚便背令狐冲回府。
三人走了片刻,猛听天上喀拉拉一阵雷声,接着大雨似瓢泼般浇了下来。三人无处藏身,只一会便成了水人。荆楚走着走着,想到:“我背着令狐冲,岂不是让令狐冲替我挡雨?”便想把令狐冲挪到怀里。忽听令狐冲道:“兄弟,麻烦你了。”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荆楚又惊又喜,道:“这雾如何解的?”令狐冲笑道:“天降大雨,自然解了。”荆楚恍然道:“这雾原来怕水。”令狐冲叹道:“兄弟,今晚赖你扶持,否则我早就发狂了。”荆楚道:“说这些做什么?关键是解牛还……”令狐冲道:“我看陈兄所中之毒其性虽猛,好像只是令人昏睡,你也不必太担心了。”荆楚点了点头。
回到沈府,沈卜正在屋内等候。周晷把发生的事简略说了说,便亲自去审黑衣人了。荆楚问沈卜道:“解牛怎么样?”沈卜道:“并无大碍。你们可以去他房里看看,然后回来。”荆楚和令狐冲来到陈解牛房前,敲门进去,就见陈解牛躺在床上,竟在酣睡。旁边坐着个干瘦老人,看起来比周晷还老几十岁,留着漂亮的山羊胡子,正在给陈解牛切脉,想必就是六扇门首席御医刘写了。荆楚对他拜道:“小子沈飞,多谢刘神医救命之恩。”刘写右手拽了拽胡子,左手凭虚一托,竟将荆楚托到空中。
荆楚吓了一跳,令狐冲伸手拉住了他。刘写摇头道:“小子倒是知礼,可惜武功太差。”又道:“解牛十岁的时候,我这一托就托不起他来了。”荆楚汗颜道:“晚辈……”刘写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习武太晚,我这里正好有一枚药丸,对打基础有点帮助,送给你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荆楚。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