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沈大哥早已身受重伤,还要和田伯光比刀比酒。师父……”仪琳师父声音甚粗,叫道:“你这孩子太也天真,岂不知人心鬼蜮?那令狐冲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座下大弟子,虽然浮滑了些,到底是五岳剑派的同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他来救你分所当为。但那沈飞是谁?江湖浪子,口出狂言,你若是个丑女,看他来不来救你?”仪琳想起荆楚说的“我要英雄救美,与六扇门何干?这小尼姑清丽绝俗,老子看了动心”,嗫嚅道:“那是沈大哥的权宜之计。”仪琳师父怒道:“他权宜个……”“屁”字终究忍住没说,啪的拍了下桌子。荆楚心道:“看来恒山派门规甚严,想和小尼姑谈恋爱千难万难。”这时又有一个女子声音道:“定逸师叔息怒。仪琳师妹初入江湖,对田伯光这等淫贼之害,难免有些不太清楚……”定逸哼了一声,却又叹了口气,道:“仪真,你们这些做师姐的,女人家的事也教教她。”仪真道:“是。”仪琳却道:“师父,沈大哥挺身救我,却被怪人掳走,生死不知。明天……”定逸道:“明天是金盆洗手的正日,哪也不许去!”仪琳沉默。荆楚心道:“好个心地善良的小尼姑。”忽听定逸叫道:“什么人在偷听?”一掌拍裂窗户,和什么人动上了手。荆楚灭掉灯火,靠在门上,左手握紧刀鞘,蓄势待发。定逸叫道:“何方贼人,敢来撒野!”那人仰天大笑道:“我是贼人,你奈我何?”荆楚听得兵器交击,那人道声:“中!”定逸闷哼一声,竟然不敌。远处有人叫道:“定逸师太莫急,刘正风来助你!”此时刘正风府中高手云集,听见出事,纷纷赶来。荆楚从窗缝里向外看去,一名黑衣人手持树枝站在院中,定逸长剑连环进击,剑势绵密,荆楚看来简直无懈可击,黑衣人却似乎能找到其中破绽,随手一剑,定逸剑势必乱。荆楚心道:“沈卜告诉我今晚有戏,竟是真的!”这时定逸久攻黑衣人不利,已知自己绝非对手。可她极好面子,对刘正风道:“不用!”刘正风是个矮胖中年男子,事发时他正在后院散步,闻声赶来,因此最早。他见黑衣人树枝一挥,定逸就得换招,不急出手,却道:“这位朋友有话好说,何必动手?”黑衣人哈哈大笑道:“总算来了个讲理的。”定逸急攻数招,他退了一步,道:“刘正风,我是来找你的。你大祸临头了,知不知道?”刘正风皱眉道:“哦?怎么说?”黑衣人却道:“言尽于此,自己琢磨去吧!”树枝一扔,闪身而去。众人面面相觑,刘正风抱拳道:“刘府守御疏漏,惊扰了诸位,正风惭愧,请回歇息。”问定逸道:“师太,这是怎么回事?”定逸告之原委,刘正风道:“此人无聊,师太不必放在心里。”定逸离去,刘正风想起黑衣人的言语,思虑重重,呆立半晌。
荆楚练了一夜小无相功,清晨起身,回到沈卜居处。小环开门,道:“公子回来了!”荆楚点头道:“沈大人呢?”小环道:“老爷正在练功。”荆楚道:“我有急事找他。”小环点头道:“公子请来。”荆楚跟着她穿庭过院,走到一间静室门口,小环小声道:“老爷就在里面,奴婢告退。”荆楚敲了敲门,却没人应。荆楚又敲了两下,慢慢推开。忽然一道掌风迎面而来,虽未及体,已逼得他呼吸不畅。荆楚吃了一惊,来不及思索便拔刀一斩。长刀与掌力相交,荆楚浑身一震,整个人被推得向后便倒。这时门内凭空产生了一股吸力,在荆楚倒地之前将他吸了起来,吸进房间,门也关住。这手“隔空取物”的功夫惊世骇俗,荆楚如在梦中,爬起一看,沈卜坐在蒲团上面,盯着他道:“不错。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接我一掌,比第五门新找的那帮废物强多了。”荆楚哼哼唧唧地爬起来道:“你就不怕一掌把我震死?”沈卜道:“你有多少本领,我一眼就看穿了,怎么可能把你震死?再说,我这掌力若不能收发随心,练来何用?”荆楚道:“我若伤势反复,医药费你出。”沈卜哼道:“你说医药费?你要是外人,就算给老刘整座金山他也不会帮你治伤。至于伤势反复,绝无可能。我六扇门首席御医岂是浪得虚名?”荆楚道:“改天让我见见这位刘神医,他救我一命,我还没向他道谢呢。”又道:“你刚才用了几成功力?”沈卜伸出一根食指,却又屈起一半。荆楚道:“一成?”沈卜摇头道:“一成的半成!对我来说,你现在就是只蛆。”荆楚翻了翻白眼,道:“不错,我是只蛆。不过我这只蛆终有一日要站在武学顶峰!”沈卜冷笑道:“大言不惭!若无奇遇,给你二十年你也打不过我。即便是我,依然难望武学顶峰之项背。再大放厥词,我就让你知道天高地厚。”荆楚道:“走着瞧!”沈卜只是冷笑。荆楚道:“昨晚有个剑法极高的黑衣人闯进刘府,说刘正风大祸临头,这个黑衣人是不是咱们的人?”沈卜点头道:“是和你同在第二门的陈解牛。”又道:“你今年几岁?”荆楚道:“十八。”沈卜道:“解牛二十四。他只比你大六岁,武功却是六扇门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你昨晚也见了,感觉如何?”荆楚道:“陈兄剑法高明,尤其擅长拆解剑势,似乎长于守御。”沈卜点头道:“你倒见识不凡。解牛之所以不是六扇门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就是因为他的武功守御有余而进取不足。他练的‘庖丁解牛’剑法只有拆招,却无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