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府,君凌轩依旧坐在刚才的位置,独自苦饮,良超远远走来,他挑眉,“岑相府的人走了没?”
“刚走,跟着郡主的马车去了。”王妃早就说过要去皇觉寺几天,根本不可能在傍晚时分回来,良超虽不明君凌轩为何拖住唐棠,但他对主子的事情一向不多问。
君凌轩点头,若有所思。
岑相府的人一路跟随唐棠而来……
岑相府,岑贺安……
真有趣!
君凌轩收起玉佩,笑了笑,“良超,把这个拿去轩辕阁,他们知道怎么做!”
良超默默接过,点头。
为了等去祁风那边拿名单的岳瑶,唐棠拖到入夜时分才回到皇宫。皇宫用膳的时间已过,皇太后责骂了她几句,都被她笑嘻嘻的敷衍过去,走出永宁宫,竟看到唐子言。
唐棠抿唇,侧身在他身边走过,唐子言单手扣住她的手,“棠儿!”
“四皇子,皇太后就在里面,你若找她,现在可以进去。”
“我来这里等你!”事实上,唐子言已经在小门等了唐棠足足一个下午,直至用膳时分,他才走的。
“你跟我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唐棠瞥他一眼,她遣开岳瑶,把唐子言带到永宁宫一座废弃的偏殿里,“说吧。”
唐子言单刀直入,“你故意在贺安面前丢了玉佩,然后喊君凌轩去捡?棠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昨日在小门那,分明只有他们三人,知道那玉佩在荷花池里的人也只有他们三个。唐棠亲手丢的,唐子言相信她不会傻到再去捡回来,岑贺安是最想要玉佩的人,可他不能下去捡。
唯一最有可能去捡的唐子言,想捡的时候玉佩已经不见了!侍卫告诉他,昨天君王爷亲自下荷花池捡了玉佩。
他想,除了唐棠喊君凌轩去捡以外,没别的可能了。
“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唤一个王爷亲自下池塘给我捡一块玉佩?”
“你们是未婚夫妻,他为你捡一块玉佩很正常!”但,这样的事也只能发生在君凌轩身上,他一向做事荒唐,不顾后果。若是他跟岑贺安,这些事都只会派宫人去打捞,绝不会自己动手。
唐棠冷笑,“你真看得起我。”
“不是你,难道是他自己要去的?”
“也许是呢。”唐棠退后几步,离开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玉佩确实是在君凌轩那,我今天下午去君王府时,他说要还给我,但是……”女子一双黑瞳锁定他的表情,一字一顿道:“我送给他了。”
“你怎么可以把三王爷的东西送给他?你明知道那玉佩……”唐子言脱口而出,他眼底忧虑深深。
唐棠的玉佩,可不单单是一枚玉佩!
唐威一生戎马,南唐国一半的武将都是他带出来的!而他膝下只有一个独女,他的遗物对于那些武将来说,等于半块兵符。唐棠明知道这样……却把玉佩给了君凌轩。
也幸好是君凌轩,万一是别的有心人……
唐子言根本无法想象那种后果!
“为什么不可以,他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南唐国未来的郡马,我更是君王府以后的王妃,他手中有我的玉佩,再正常不过了。”玉佩是唐威留给唐棠保命用的不错,可玉佩亦是给她夫婿的。
既然她不想要了,给君凌轩亦无妨。
“唐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你无非是觉得我把玉佩给了一个外姓人,你觉得他危及我南唐江山,你恐他拿玉佩威胁我南唐将士!可是四皇子,五年前我把玉佩给岑贺安时,你脸上的表情是欣慰的。”唐棠自嘲一笑,“于你来说,岑家是半个南唐皇室之人,因为岑皇后出自岑家,岑家不会背叛南唐。可于我来说,当日我不过把岑贺安当作我未来夫婿而已。既然今日我的未来夫婿变了,玉佩的主人自然变了。我把玉佩给君凌轩,也是一样的意思。南唐,他还要不起。你防着懒散的他,不如防着那些在你面前造谣的人!”
唐子言脸色微变,唐棠目光锐利,“四皇子,谁在你面前说……我把玉佩给了君凌轩会危机我南唐的江山?要知道,玉佩能调动我南唐将士的事,只有五个人知道。”
震永帝,皇太后,唐子言,唐棠,岑贺安;刚好一个手掌的人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就连太子唐子珩,也不在内。
“岑贺安说的?”
“不是,我自己担心而已。”唐子言脸白了白,唐棠摆手,“罢了,反正你不信我也不信君凌轩,玉佩在我手里跟他手里都一样。至于谁跟你说得,我不想知道。”
“棠儿,说这话的人,不会有害南唐的心思。”所以唐子言才毫无顾忌地相信她。
唐棠勾唇,讽笑着,“四皇子,你觉得我会吗?是我的玉佩,君凌轩若是拿去号召将士,那我便自刎在众将士面前,这样四皇子可是安心了?”不会有害南唐的心思?
唐子言说得那么绝对,那么只有未来南唐的继承人唐子珩,或者是未来的皇太后岑皇后。
不管是谁,玉佩的事到底是岑贺安泄漏出去了。
唐棠从没像这一刻一样,对一个在身边五年的男子那么陌生!十六年青梅竹马,十六年的婚约说弃就弃,甚至把事关她生死的玉佩说给太子跟皇后知道,岑贺安,你真的这么想我死吗?
“不是的,贺安他……他想要那玉佩。”唐子言叹息着,“我答应帮他捞回玉佩的。”
“那是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