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满力道的一刀突然消散,程宗扬手中只剩下光秃秃的刀柄,险些脱力。他跃开一步,惊疑地看着对手。
这年轻人身手绝不在吕奉先之下,魏博牙兵难道这么强吗?
那年轻人也没料到一枪刺下,那柄战刀竟然像泡沫一样迸碎,他谨慎地没有追击,同样退开一步,拉开距离。
程宗扬双手握住刀柄,“嗡”的一声,柄上电光吞吐,重新凝出刀身。他不敢再行险,趁交手时出奇不意地凝出刀身。这年轻军官枪法不俗,万一被他抓住刀身未成的空当,自己就悔之晚矣。
那年轻军官眼睛亮了起来,“居然还是一把神兵?兄北们!发财了啊!”程宗扬道:“你这把枪也不错,留下来给我改个牙签吧。”那年轻军官洒然一笑,一手握住枪尾,翻腕往前一送,喝道:“吃我一招!孤雁出群!”用马尾染成血红色的枪缨如轮般张开,雪亮的枪锋笔直刺出,捅向程宗扬胸口。
程宗扬飞身而起,从上跃进枪圈,战刀顺着枪杆掠下,切向他的手腕。
那年轻军官跨步矮身,整个人往下一伏,几乎贴到地面,“苍龙摆尾!”说着枪锋从腰侧探出,挑向程宗扬的小腹。
“叮”的一声,刀枪相交,程宗扬借势后跃,落在谷堆上。
交手三招,他已经意识到这一场的麻烦大了。那年轻军官功底扎实,枪法高明,显然有名师指点,下过一番苦功,比起号称天才的周飞只强不弱。
这样的身手,居然只是个牙兵?魏博有这么藏龙卧虎吗?难道这和观海的尸傀一样,是一个专门针对自己的圈套?
程宗扬越想越多,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另外几人。其余四人两个守在门外,另两人不远不近地靠在左右,随时都可能加入战团。不过看他们握枪的手法和力道,更接近自己印象中的魏博牙兵。
看来只有这名年轻军官是个硬茬,只要干掉他,剩下的不难打发。
程宗扬刀交左手,右手五指屈伸了一下,然后骈指使了个刀诀。
年轻军官笑道:“程侯是要单手夺枪?”“让你猜着了。来吧,小子!”程宗扬一跃而下,战刀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在刀尖处迅速聚结。
“黄龙取水!”年轻军官挥枪攻上,直刺他的右肋。
程宗扬侧身避开,劈出的刀尖蓦然迸出一团火光,刀身烈焰乍起。
年轻军官认出他的战刀非同凡品,早已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此时一记鹞子翻身,利落地躲开刀上溅出的烈火,头也不回地凌空反刺,喝道:“白猿拖刀!”枪锋准确地画过一道弧线,挑向程宗扬心口。
程宗扬空出的右手终于探出,冒着断腕的风险,一把捞住枪杆,接着手起刀落,将枪杆一斩两段。
方才在火中与那名龙宸杀手对阵时,他发现这柄镭射战刀居然还有吞火的奇效。本来凭空凝出的刀锋就特别利于真气运行,此时他靠着九阳神功的掩护,将收蕴的火焰逼出,果然一击奏效!
程宗扬扔下枪杆,正待挥刀抢攻,却听那年轻军官在半空叫道:“程侯好身手!能斩断薛某银枪的,你是头一个!”头顶风声一紧,那名军官劈手将断枪掷来。程宗扬横刀拍飞枪杆,接着斜斩过去。
只听旁边一声断喝,“老大!”一名军士扬手抛出银枪。
那名年轻军官身在半空,抬手一把接住,接着腰身猛然一拧,整个人凌空横翻过来。
“青龙献爪!”银枪游龙般盘体而过,一截雪亮的枪锋从身下递出,迅猛无铸地斜刺而出,正中程宗扬胸口。
程宗扬刚要抢攻,枪锋已至胸前,他急忙后退,枪锋已然及体,在他胸前拖出一道尺许长的裂口,他虎吼一声,抬腕将银枪斩断,踉跄着往后退去。
“叮”的一声,一支令箭从他怀中滚落,掉在地上。
“老大!”另一杆银枪掷来,那名年轻军官一把接住,落在地上,脚下扎了个马步,双手持枪一抖,马尾染成的枪缨旋转如轮,正要趁势刺来,忽然间往下一斜,蜻蜓点水般挑住那支令箭。
令箭高高飞起,那年轻军官猿臂轻舒,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往程宗扬看来,“天策府?”程宗扬一手按住胸口,虽然被令箭挡了一记,没有被枪锋开膛,但银枪带起的劲风仍然在皮肉上划过,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年轻军官手指摩挲着令箭,“卫公?”程宗扬沉下心来,将战刀横在身前。
“尽给我找事……”那年轻军官嘟囔了一声,扬手把银枪掷还给同伴,吩咐道:“大春、兴霸,你们去外面盯着!心鹤、庆先,你们把枪收拾好,别让人看出来。”“知道了,老大!”门外两人应了一声,到院外望风。另外两人捡起斩断的银枪,蹲在门外忙碌起来。
那名年轻军官摘下凤翅盔,托在手中,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认识一下,皇图天策府骑兵科毕业生,薛礼。教官卫公,指导教官李牧。”程宗扬收起战刀,苦笑道:“你是霍去病那小子的同学?”薛礼笑道:“我比那祸害早两期,但也在府里一块儿厮打了好几年。”程宗扬忍不住道:“既然是皇图天策府毕业的,怎么……”霍去病刚毕业,就被称为少将军,这一次洛都之乱,霍子孟举贤一点儿都不带避亲的,直接举荐霍去病为长水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