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喝了一口茶,慢慢的放下杯子,“知道是知道,总是觉得不甘心,你说呢,秦牙人!”
秦胖子笑容冷了冷,“小哥,在望亭这一带,你想翻过权贵去,不太可能”
“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我就是嫌权贵的奴仆要的太狠了点,五千两,最后到我手里两千两,想想都不甘哪!”童玉锦唉声叹声的说道。
“小哥,我劝你不要得罪郡王府的熊家,他们中间转手得银,你以为上头人会不知道?”秦胖子把话点明了。
“未必……”童玉锦漂亮的丹凤眼眯了眯。
“什么意思?”秦胖子同样眯了眯眼。
“可能上头知道的是二百两,可到他口袋里变成了三千两,你说是不是?”童玉锦悠悠的说道。
秦胖子直起上升,往后靠了靠,一脸不虞:“童家小哥,你的意思是不想卖?”
童玉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咂了一下嘴:“差不多!”
秦胖子站起来,拂了拂衣服,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随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得罪了熊家,能不能在望亭呆下去,可悬得很!”
童玉锦也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谢秦牙人提醒!”
秦牙人甩袖走了。
童玉锦依旧坐在桌边,眉头紧皱。
童家书和卢宝柱不安的动了动屁股。
卢宝柱忍不住问出口:“三娘,你不是一向躲着权贵嘛,这次怎么……”
童玉锦长叹:“耿家村近百口人,若真是卖了,一时不知怎么安排他们。”
“要不再往西买一块,然后再……”卢宝柱提议说道。
童玉锦摇了摇头,“怕是不好买了!”
卢宝柱自己也感觉说得不妥,连忙说道:“也是,听人说西边沼泽的价格现在都炒得很高了。”
童玉锦微抬起头分析道:“我们家的地,按道理应当不少人打过主意了,可能是中山郡王府打过招呼了……”
“啥,那岂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卖?”卢宝柱听到童玉锦这样话吃惊的说道。
“差不多!”
“那小锦……”
“让我想想!”
童玉锦无精打彩的从茶楼上下来,边走边说,“大表哥——”
“小锦”
“我现在没头绪,跟以前一样,你找人盯熊家”童玉锦按着眉心对卢宝柱说道。
“好,我知道了!”卢宝柱听说盯人,来劲了。
童玉锦提醒说道:“找陌生点的人盯”
“知道!”
童玉锦转头对童家书说道:“大哥,你到望亭县衙找找那些小吏们,看看有什么小道消息。”
“明白了!”
童玉锦吁了一口气,从茶楼出来,外面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大地,她沿着街铺的檐口走着,连路过卖肉铺子都没有抬头。
肉铺主人正在收拾案板,见童玉锦垂头丧气,微微一笑,“锦小娘子回来了!”
“啊!”童玉锦抬起头,“哦,哦,是啊,从乡下避暑回来了,余小哥的肉都卖完了?”
“卖完了,还有点骨头……”余乐阳见童玉锦看向自己不知不觉红了脸。
“骨头啊,骨头好啊,哥,买下来!”童玉锦对身边的童家书叫道。
“锦小娘子,不必,送给你就是”余乐阳不好意思收铜子。
“送一次可以,那能天天送,大哥,给钱!”童玉锦笑眯眯看着脸红的余乐阳,不愉快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童家书从荷袋里掏了五文钱递给了卖肉的余乐阳,顺口问道,“策论做完了?”
“还没有,你呢?”
“也没有,也不知明年的春试行不行!”童家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是,林山长什么时候回来?”余乐阳问道。
“还要几天,等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你!”
“谢谢你,家书。”
“没事!”
童玉锦见他们说完后,咧嘴一笑,“余小哥,你今天的衣服颜色跟你人真配,又精神又神气!”
余乐阳脸又红了红,用手挠了挠了头,“我娘做的!”
“大娘的手正巧!”
“还……好吧!”
童玉锦见小帅哥被自己逗得脸都红了,说话也结巴了,心里满意了,暗暗乐着。
余乐阳南川人士,今年二十又一,小地主阶级,少时聪颖在乡里有才名,一路进学到秀才,不知为何,考了两次举人未及,在父亲的建议下来到京城求学,谁知连着两年考程家学院都未能进,迫于生计,在望亭这个小县上卖起了猪肉,生意还不错。
哦,为何在望亭卖肉,因为程家学院离这里只有一天路程,所以这一带滞留的学子不算少。
这个卖肉小哥被童玉锦暗暗纳入了夫君人选,是个不错的潜力股啊!至于为何选他,其一,是个读书人,将来若成夫妻,有共同语言;其二,长相清秀隽永,是她喜欢的类型,其三最最重要的是,她听哥哥说他家里有一条家训——永不纳妾,天啊,在这个小妾合法而又横行的年代,居然还有这么人性的家规存在,太太太符合童玉锦的心思、意愿了。
所以当他们三人跟余乐阳挥手道别时,童玉锦特意又挥了两次小手,心里默默的念道,帅小哥,你可千万成为我碗中的菜啊!
余乐阳脸红心跳的收拾起摊住,然后又看了看前面的三人,才关起铺门。
午日当头,热浪翻滚,八月的天果然不是盖的。
童玉锦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