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稚还纳闷儿呢,“怎么了突然回酒店,我一会儿就回去。”
沈宁道,“长清晚上有暴雨。”
他说完了这句话,第一颗黄豆大小的雨珠就砸在顾念稚的脸上,接着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跟断了线似的往下砸的雨水,她跑都来不及跑,衣服上斑斑驳驳的水渍就浸染开了,顾念稚一遍跟沈宁挂了电话,然后往车站站台跑去。
她刚才打着电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跑的时候才发现,离开了宾馆还挺远,少说一二百米,边上有个没人等车的车站,上头是个空的,只有十厘米的出头,压根儿挡不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
顾念稚在里头站了一会儿,风刮着这雨到处乱飘,顾念稚没多久全身就湿透了了,特别是头发,她还带着短短的假发,贴在头上十分难受。
边上有个电话亭,顾念稚站了一会儿之后才看见的,电话亭的电话似乎是坏的,总之没人使用,外头还有点脏,顾念稚现在那儿还能顾得上这些,赶紧就往电话亭里钻,才勉强躲了些雨。
她到了里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假发摘了下来,这假发质量还挺好,顾念稚里面的头发一点儿也没有沾到雨水,她的发质本来就好,无论压了多久,散下来都又直又顺,像瀑布一样,沈宁晚上和她睡觉的时候,就爱把手□□顾念稚头发里,这什么毛病?
顾念稚拒绝过两次无果,就没下文了。
如今在这个电话亭里,这头黑色的长发散下来,发尾沾了水,立刻就湿了一些。
顾念稚今天穿的也不多,一间条纹格子的衬衫,还是她那条破了洞的牛仔裤,大冷天的也不肯穿一条秋裤,别的怕冷的保暖内衣都穿上了,只有她还在过夏天。
她把假发取下来,抖了两下,想整理整理,放好了,下次还能用,结果整理的时候,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照了过来,顾念稚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脸,眼睛被强光直射,眯了起来,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束白光,还有个模糊的人影,举着伞站在大雨之中。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可就不是这样了。
楚垣今天找了两个保镖把顾念稚绑起来之后,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他父母虽然位居高位,自己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在学校里甚至还没有顾念稚当年那么嚣张,只是别人都怕他几分。
所以今天被顾念稚打狠了,恼羞成怒之后,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楚垣下午回到家纠结了只有两个小时,就立刻出门去了绑顾念稚地方的废弃学校,结果赶到学校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顾念稚的影子,只有两个躺在地上,被反手绑住的保镖,楚垣几乎立刻断定是顾念稚跑了,而且跑了之后,失态很严重。
被这样绑了去,第一时间就是会去报警,楚垣去了警局一趟,也没找到这个人,等那两个保镖回过神之后,楚垣才开口问,顾念稚去哪里了,其中一个只听到了顾念稚报了个宾馆的名字,而且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他能听得多清楚,楚垣怕事情闹大了,被自己爸妈发现,立刻就叫人开了车,找到了这个宾馆。
长清市叫幸福宾馆的,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起码对于一头雾水乱找的楚垣,大致就是这个感觉,但是这么多星星里面,他不知道受了哪方神灵的指引,在第一家幸福宾馆,找到了顾念稚。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的鹅,找到她的时候吓着暴雨,这个短头发的娘炮衣服湿了大半,跑到了电话亭里,他刚想开口叫,就看见顾念稚扯下了假发,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楚垣下意识的想看清楚,这道光就这样扫到了顾念稚的脸上。
这女人衬衫贴着漂亮的身材,眯起来的眼睛没有白天的锐利,雨水顺着下巴落在胸口。
顾念稚晃了神,这个场景的既视感实在是太强了,楚垣长得像沈宁,当年顾念稚还在部队的时候,沈宁也是撑着这么把黑色的伞,站在暴雨之下,远远地看着他。
只是那时候,沈宁立刻就跑了过来,把她从大雨中拖进了怀里。
顾念稚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愣愣的叫了声。
“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