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弄师弟了。”荆岑见卢玳一脸无奈,拍拍他肩膀,将师弟师妹们赶走,“碧葶师妹说得对,师弟如今刚刚达到筑基中期,小培元丹来的正是时候。师弟如今便应再去闭关,一日一粒将这丹药吃光,正好充实真元稳固根基。”
众人也都点头,卢玳自然是被重新推回了屋中。临关门,荆岑塞了两个药瓶在他手中,笑着对他道:“这两瓶乃是辟谷丹,之前的师弟都吃完了吧?”
卢玳坐回了屋内,打开那两个药瓶,一个确实是辟谷丹,另一个竟然也是小培元丹。他正奇怪,又有人敲门,正是师姐语鸠,她端了个大果盘,里边放满灵果:“小师弟,辟谷丹吃腻了吧?果子给你吃。”果盘塞卢玳手里,语鸠转身就没了影子。
寂念院虽有一口小灵池,但地势原因,灵田没有几亩,种下的果树也年头太小,若要结果少说还有五六十年。这些下品灵果不只是甜嘴之物,也是修真所需资源,尤其对他们这些筑基期的修士来说,灵果可温养经脉,涤除杂质。他们每年虽也有些年奉,但那点灵果哪里足够?
可卢玳的灵果是从来不缺的,靠的都是师兄师姐下山除魔降妖,又或是给散修做些护卫的工作换取资源。
卢玳抱着果盘坐回房里,挪开上面两个果子,下面一个药瓶露了出来。打开,也是小培元丹。
刚放下果盘,又有人来敲门。这次是三师兄赵承麻,他还是那张不变的胖乎乎的圆脸,笑起来时不像个修士,反而像个市侩的小商人。见卢玳开门,赵承麻也不说话,把一个药瓶塞在卢玳手里,也就走了。卢玳一看,果然还是小培元丹。
原本以为这就是最后一人,可谁知道没两刻墨随也来了,他带来的是个小臂大小的玉壶,里边盛满了灵泉之水。
如此才是终于再没人来了,卢玳将他收到的几样东西摆在跟前。
三瓶小培元丹,乃是师父的遗物,筑基期的师兄师姐一人分得一瓶,但是如今都摆在了他的面前。至于灵泉,因为黑聚流这蛇乃是水属,每日的灵泉有三成都与了他,他们其余四人每人得了半成饮用。又有两成兑入普通清泉用来浇灌他们这院中的灵泉灵果,最后余下的则是积攒起来与其他院中人用于交换。如今墨随给他的这壶水,怕是他这两年来积累的大半都在了。
魔性贪婪,白得的东西自然不会推出去,一丝一毫都要紧紧抱住,更何况是对修真紧要之物。可如今面对这些送上门来的好东西,卢玳竟然觉得茫然了,说这四个人一条蛇都是傻子?谁敢说!立刻杀掉!现在杀不掉,记账上!日后切成肉丝!
卢玳扔了一颗小培元丹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成一道甜浆,滑入喉咙,浸润五脏……
又半年之后,一位金丹中期的红衣道人,突然前来拜访广陵山门!
“五火道人?他来做甚?”悾蓓子听到禀报,眉头顿时一皱。当年之事,悦真子带着卢玳回来便原原本本说与了她。悾蓓子虽同意悦真子将人带回来,却并不同意由悦真子亲自抚养,无奈这师弟性子倔强,最终还是让他如愿了,这才……
忆起往事,悾蓓子叹了一声。说到底不过一场误会,况且卢玳即便在俗世中过活,也不一定能在那般人家中好过。悦真子待之如亲子,又引他如长生大道,脱去凡尘劫难,在悾蓓子看来,早已是恩大于过了。悦真子却依旧入魔,悾蓓子知道错不在卢玳,终归对他有了一丝怨念。
但悾蓓子虽不赞同悦真子,对五火道人杀害卢玳母子的做法也更没一丝好感,为了所谓的了结因果而害人性命,在她看来那已是魔道所为了。
悦真子早已和五火道人割袍断义,悾蓓子也约束门下众人,少与这人往来。如今,五火道人自己找上门来,悾蓓子立即想到,这人是别有所图。
但他毕竟是金丹修士,又是按着攻击等在山门之外,悾蓓子也不能将他拒之门外。悾蓓子将同为金丹的师弟凝黎子唤来,两人一起出迎,既表重视,也为了以防万一。
“见过悾蓓子掌门。呜呜——”悾蓓子与凝黎子见着五火道人时还真是吓了一跳,只见这红发红眉脸膛发红的道人,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拭泪的一条帕子都已经打湿大半,看样子是哭了有一阵了,“悦真子老弟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悦真子辞世已有三载,但对修真者而言,三载与三日并无不同。况且五火道人还是个连洞府都没的散修,一次外出动辄数十载也不新鲜,如今方才听闻悦真子死讯,前来吊唁倒是合情合理。
凝黎子不知事情始末,当初悦真子之事也并未广而告之,凝黎子虽然也被告知少与这人接触,但终究不知原委,如今见他如此哀痛,便想这人是否与自家师兄有些误会,面上露出同情。
悾蓓子一见不好,师门众人里,真正心软耳软的乃是这位日日就知道闭关练功,轻易不问世事的凝黎子。至于悦真子,那性子不是软,是直。她是不信这位五火道人对师弟之死是如何伤心的,相反他越是如此表现,越是让悾蓓子提高警惕……
“师弟稍安勿躁。”悾蓓子与凝黎子传音,免得他一时被五火道人“真情”所感,万一应下了什么,稍后可就不好收拾了。又与五火道人客气,“谢过道友拨冗来此。”一抬手,直接带着五火道人去了悦真子墓前。
五火道人泪水不断,到了悦真子墓前更是哭得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