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派人查看过了,这间屋子是完全的密室,凶手是个极聪明的,一定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法,将汪静川杀害在此处。而且,汪静川是死于归鹤十三式中的归去来兮。”
“什么?归去来兮?!”汪敏大惊,他爹虽然早已不理江湖事,归隐市井,然而关于归鹤十三式的事情他也是听爹提起过的。
归鹤十三式是整个归鹤派剑技的精华,只是前五式易成,后八式却极其难练,整个归鹤派除了老掌门,汪静川的师父贺青松,以及他的二徒弟陆双行,就再没有人练成。
而在李氏王朝建立的那一年,因为一场变故,老掌门身死,陆双行失踪,所以归鹤十三式的后八式,等于已经失传了!
燕三白点头,“正是,归去来兮这一招所造成的伤口会很明显,所以比较容易辨认。而当年归鹤派勤王有功,陛下为了纪念所有的开国功臣,便命人将所有人登记在册,导致归鹤十三式失传的那场变故,就记载在千文阁的卷宗里。”
“不错。”
关卿辞是料到汪敏坚持要燕三白查案,不会对他交代什么,于是看出汪静川是死于归去来兮之后,径自去千文阁查询案卷。
“只是,我还是比你晚了一步。”关卿辞凌厉的目光看向燕三白,“你之前又没有见过尸体,怎会想到要去千文阁?”
燕三白摸摸鼻子,说:“我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然而关卿辞显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冷哼一声。
燕三白知道,大理寺的人都不待见自己这个抢饭碗的,尤其是像关卿辞这样的佼佼者,所以他摸摸鼻子,也没放在心上。
“汪公子,你把忠伯和昨天所有接触过汪老爷的人都叫过来吧,我问他们一些话。”
汪敏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门房阿福,忠伯,以及汪家的几个婢女都集中到了静堂前。
“各位有礼了,接下来我问大家一些话,事关你们老爷,请大家如实回答。”燕三白说话时总是不急不缓的,听了叫人放松。原本下人们骤逢家中大变,又被叫过来,神色紧张,因为燕三白温和有礼,倒缓解了些许。
“那好,阿福,我先问你,昨天可是你第一个瞧见老爷从外头回来的?”
阿福连忙点头,“是的,老爷昨天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我叫他,他都没回,直接背着手就走进来了。”
“他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个……我不太记得了。”
“忠伯,你呢,昨天见过你家老爷几次?”
老仆忠伯已过花甲,背也有些佝偻,老爷的死让他看起来憔悴很多,“昨日老爷出去的时候,是我送老爷到门口的。”
“他看上去情绪如何?”
“有点儿担忧……但好像……还有点儿开心。”
“开心?你确定?”
“应该是的,老爷说故友多年未见,很是欣喜。”
燕三白又继续问:“那昨夜那个在静堂外面的陌生人,你看清他的容貌了吗?”
忠伯皱着眉回忆着,“他大约……比这位关大人稍高些许,但是比你们都要年长,有胡茬,至于具体的长相……静堂里透出来的光很微弱,老朽也没有看清。”
“也就是说他未曾蒙面?”
忠伯这个很肯定,“是的,他是寻常打扮,并未遮掩。”
未曾蒙面么……
燕三白想问的都已经问了,便说了声抱歉,让大家先散了,然后他又问汪敏。
“那你爹是什么时候向你交代,若他出事,必找我来查案呢?”
“我记得很清楚,是四天前。”
“四天前可有发生什么事?不需要多特殊的,平常的事也可。”
汪敏仔细回忆着,那天的事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爹无缘无故就提起燕三白,好像预知自己会出事一样,未免让人在意。而那天汪静川大部分时间也都在静堂,除了……
“对了!他那天一早去取了幅画!”
闻言,燕三白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转身面对着敞开的静堂大门,指着正中央,也就是先前汪静川面前的那个案几上方,悬挂着的一副画,问:“可是那副松鹤归山?”
“正是!”汪敏有些激动,松鹤、松鹤,这难道跟归鹤派有什么关联吗?
汪敏知道,他父亲一直对太师父的离奇死亡耿耿于怀,十几年都不得纾解。
燕三白心里却已有了定案,他问:“他是去哪个地方取的画?”
汪敏还没开口,一直抱刀不语的关卿辞忽然插话:“霁宝堂。”
大理寺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高,汪静川四天前的行踪都这么快被挖了出来。但燕三白并不如大理寺对他那样,对大理寺的人抱有成见,听关卿辞这么说,他不由递过询问的目光。
关卿辞道:“汪静川跟霁宝堂老板是知交好友,一月前,汪静川在霁宝堂订了一副八仙图,四天前他去取画,可是画却被霁宝堂内的伙计全福掉了包。我已审问过他,他坦言是受了一个蒙面男子的利诱,故而行事。”
不料燕三白却皱了皱那远山般的黛眉,“蒙面男子?”
“正是。”
“是了,这个人一定是昨天晚上出现在静堂外的人!是他杀了我爹!”汪敏红着眼眶,骤然联想到真相,令他难以平静。
燕三白按住他的肩,“汪公子,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还不能确定昨夜之人和掉包了画的是不是同一个,况且凶手既然准备了一个密室,可见早有准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