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诚眼里漾起一抹暖意:“应该我对你说抱歉才对,当年实验室出事的时候你才七岁,一下子遭受那么大的灾难,身边又没人照顾你,有多艰难想都不敢想,我当时严重烧伤,险些没活下来,要不然本该联系你的。不过看你成长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如果你父亲有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觉得欣慰,为你骄傲。”
关泽轩被钟明诚的话勾起回忆,手指微动,却什么话都没说,他相信钟明诚曾是他父亲的同事,当年那场火灾,实验室里三个人一生一死一失踪,在最无助的时候,他曾阴暗地想:死的那个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父亲?
“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你,泽轩,我跟你父亲是好朋友,他不在了,我该替他来照顾你。”钟明诚自嘲道,“可惜我也没有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什么想要做的事一定要让我知道,给我个机会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钟明诚言辞谦卑诚恳,其实给出的承诺却很重,大有关泽轩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气魄,而且,他提起自己没有儿子,又给在场两人更大的想象空间。
周明都有些热血沸腾了,偏偏关泽轩还是那么冷静,微微一笑的样子初见智珠在握的大气沉稳,沉稳得不像个青涩的大学生,他说:“钟董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没有任何让我不满的地方,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就很满足了。”
钟明诚欣赏地点头,走前拍了拍关泽轩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
钟明诚走后,周明状似随意地问关泽轩想不想读本校的研究生,关泽轩猜测钟明诚跟主任说过什么,但他一点也不想承钟明诚的情,只保留地说目前还没有想清楚。
走出办公室,关泽轩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你才不需要向别人求助呢,我不喜欢这个姓钟的 ̄へ ̄
关泽轩牵唇一笑,重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只当弗恩吃醋了。
他对钟明诚倒没什么好恶,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单纯地不想跟钟明诚有牵扯,父亲死后的前几年日子确实很艰难,但后来他过得很好,弗恩几乎给了他一切需要的东西,无论物质还是其他,同龄人该有的他都有,除了没办法给他变出父母来,弗恩什么都做到了。在他无力养活自己的时候,是弗恩搞来钱,在他青春期叛逆最容易长歪的时候,弗恩大概看了成千上万本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虽然成长之路不同常人,但他好歹平安健康地长大了,并且喜欢由弗恩带来的这份独特。
也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的生活还不错,当年父亲死时那种毁天灭地的打击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了很多。他只是……偶尔会想他的父亲,只是偶尔,而钟明诚的出现让他内心复杂而尴尬,倒不如不出现。
关泽轩本以为,钟明诚事件到此为止,对方一个日理万机的大企业掌舵人实在没必要几次三番地找他这个小小大学生,没想到钟明诚是成心跟他卯上劲儿了,在那天之后又去了几趟学校,有时只是一起去学校书吧喝个咖啡,有时是一起去食堂吃个饭,最夸张的一次他还和关泽轩的同学们打了场球,虽然他的提议一直没有被接受——他邀请关泽轩出任盛大公关部副部长,但他的举动还是大大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钟明诚似乎真的想要像他所说的那样,代替关和豫行使一位父亲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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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董……”
“叫我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