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聚在一起喝茶的时候,齐槐丰跟他们说自己最近发生困扰的事。他开始梦游了。
「我妈半夜下楼喝水,差点没被我吓死。我也差一点被她以为是小偷拿菜刀扔。」齐槐丰描述经过的同时,吕恒很没良心在一旁笑个不停,罗咸端默默喝饮料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
「你们太没同情心了吧。」他又说梦游几乎是两、三天发作一次,但这周是天天梦游,每晚他都在梦里洗东西,虽然醒来会忘记梦境,但确定现实的他会抓着任何东西放到水龙头底下清洗,於是吕恒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浣熊君」。
最令齐家母子困扰的则是:「你们知道这种梦游有多浪费水吗?一直洗耶……」
吕恒摆出正经的表情提出建议:「那你妈可以把隔天要用的食材先准备好。」
「我去你的。」
玩笑归玩笑,吕恒还是给他介绍了几位医生或诊所去谘询,可是苦无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最後齐妈妈打算带他去庙里给人看看,吕恒又介绍了几间专门办疑难杂症的宫庙,但同样没有所获。
「大概只是压力大吧。」齐槐丰自我安慰,随着课业压力逐渐吃重,母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也不得不忧心自己将来升学的问题。家里不可能有钱供他上大学,八成得贷款,找个能一边实习一边念书的学科,生活琐事不停消磨他的耐心,几乎也没心情思考感情问题了。
这时罗咸端向齐槐丰提议道:「你每天赶着回家做饭跟做家事,还得照顾妈妈,也忙不过来吧。我反正是一个人租外面住,乾脆到你家开伙,我帮忙准备晚饭,一起做完功课再回去,你觉得怎样?」
齐槐丰没想太多,确定这不会造成对方负担,母亲也同意之後就开始这样的生活。每天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多少能转移压力。罗咸端做功课的速度跟做晚饭的速度都很快,齐槐丰有时都跟母亲一起开玩笑说:「要是你也是我们家的小孩就好了。」
齐妈妈也说:「要是你是阿丰的哥哥就好了。」
罗咸端总是浅笑回应:「那样也不错。」
期中考前一周,罗咸端又提出一个意见,反正也是要付租金住外头,何不乾脆向齐家租个地方?可是齐妈妈说家里空间小,杂物多,他们也只跟房东租了两层楼住,实在清不出一间空房。齐槐丰开玩笑的说:「就是啊。除非你打算跟我挤一起。」
罗咸端却无所谓的答应:「可以。没有问题。我没什麽东西。」
那周末罗咸端还真的只带了一只行李箱搬进齐家,齐槐丰才意识到这人连衣服都很少,平常不上课穿的也都是制服,私服不多,制服倒是比别人多买了两套换穿。
至於睡觉自然也是挤一张双人床,原本齐槐丰床上堆满书跟杂物,平常是空出一个人形睡的,为了新来的房客才把床清乾净。罗咸端坐在床尾往後仰躺,他说:「这就是小丰平常看到的天花板啊。」
齐槐丰站在外面窄阳台收晾乾的衣服,听了回说:「唉唷,你真的不会觉得这样很奇怪吗?我房间又小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