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呀我们家明楼,身高一八三,黄埔军校出身,仪表堂堂,威仪赫赫,嫁给他啊,算是你有福了!”
陈小姐面色微红,掩嘴笑着。
“哎大姐,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好啊?”明楼进了门,脱了鞋。
明台两眼嚓地亮了起来,蹭蹭地跑过去接过大哥的风衣,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明楼挑了挑眉,这小家伙今日吹了什么风这么献殷勤?怕是有鬼。
陈小姐看正主来了,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招呼,“你好,我叫陈湄。”
明楼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的,看不出是什么想法,“我是明楼。”
简单介绍后,两人没有多说什么。明镜见此笑了笑,“你们先聊,我去把菜摆上桌。”
临走前,她还把明台也给拉走了。“明台,你也来帮帮大姐的忙。”
明台转身看着向来严肃刻板的大哥与陈小姐微笑交谈的模样,愣了愣神,“哦,好。”
饭后,明楼按照大姐的嘱咐,绅士地邀请陈小姐去外面走走,权当消消食。
明台看着大哥帮那人提包的模样,瞳孔微缩了缩。大哥成家后,也会这么对大嫂吧?
心思暗沉间,电话响了。
“叮铃铃——”
“你好,我是明台。”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
“噢,薇薇安,是你啊。怎么了?”
“谢谢你,上次,救我。我想,邀请你,去看下午的歌剧。”电话那头的女声略微蹩脚地说着中文。
明台眸光一亮,满脸笑容地回了几句,然后挂上电话,飞快地穿上鞋子跑出门,“大姐,同学邀我去看歌剧!我先走了!”
“那记得早点回来啊,明台!”明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想来是还没收拾好。
“嗯!”
明台关上门,欢快的应答声里满是少年特有的活力与朝气。
他刚刚其实拒绝了薇薇安的邀请,现下趁机出门,正好可以跟踪大哥他们,又有不在场证明!
明台的眼里是可与耀阳媲美的神彩,闪烁流转着满世的光辉。
明楼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和陈小姐虽说在大街上走着,可每当陈小姐靠近自己时,都会有卖报小童或是匆匆行人从他俩之间穿过,把二人隔得老开。一两次还可理解,但六七次都是如此,未免太过凑巧了……
明楼转身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可疑人影。
“明先生,怎么了?”身旁的陈小姐柔柔出声。
明楼摇了摇头,随即挂上一副对女士无往不利的温柔笑容,“没事。我们刚刚谈哪了?哦,拉斐尔的绘图风格。说起来,我见过的很多女士,都喜欢拉斐尔圆融柔美的线条、温暖平和的色彩,但遗憾的是,我不太喜欢,也欣赏不了。”
陈小姐睁大了眼睛,“我听说明先生你,也会画画?”
明楼笑了笑,“不是我,是……”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是我的一个弟弟喜欢画画。”
“明台吗?”
明楼想起那个小少爷,眼里是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宠溺浮光,“不是他。明台不把画布涂得乱七八糟就很好了,哪会作什么画?”说到最后时,他像是想到了从前的经历,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一直偷偷跟在后头的明台见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大哥还低下头笑得这么真心,不由瞪大了双眼。少年人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只知道在胸膛里冲荡的是一阵阵的钝痛,就好像被石磨榨出血肉,然后被逼迫着吞咽入喉。
“唉,小家伙,你帮我个忙行不行?”他拦住身旁的小童,指了指不远处的明楼陈湄二人。“你等会儿冲上前,扑到那个大哥哥身上,朝他喊爸爸,我就给你买一串糖葫芦,怎么样?”
小童看似木呆呆的,摇了摇头,“不。”
明台一急,“别啊,就当帮我个忙呗?要不,三串糖葫芦?”
“十串!”孩子伸出十根手指,一脸认真。
明台喜笑颜开,击了下掌,“成交!”
本以为那孩子看起来木愣愣的,定是演不好戏,没想到,小家伙一把冲上去扑到明楼身上,一边哭一边捶着,“爸爸啊!你怎么瞒着我出来找女人了呜哇哇!我不要后妈啊!呜呜呜我不要后妈啊!……”
明楼当场僵硬在原地,脸黑得与木炭有得一拼。
陈小姐似笑非笑着转过头,“明先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啊……怎么没听你姐姐说起过呢?”
明楼使劲把小家伙从身上扒下来,没想到那孩子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扯都扯不下。
“下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哪有过你这个孩子?!”
孩子听话地从他身上蹭蹭下来,但一边说一边抹泪,“呜呜……爸爸……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你不认我是应该的呜啊啊!可是爸爸,妈妈才刚死没多久啊,你不是说过你一辈子只爱她一人的吗?!”
“明先生,没想到你的夫人刚逝啊……”陈小姐停下脚步,“我想我明白你方才那些话的意思了。明先生,你是个好男人,我看得出来。”她顿了顿,“只可惜我没这个福气了,帮我跟明镜大姐说声抱歉吧。”
说完后,她抱上了身前的男人,“有缘再见,明先生。”
明楼回过身看着那人的背影,目光浮沉,却没有挽留。
似是想到什么,他转身看着那小家伙,脸板得像条笔直的抹布,“说!谁派你来的?!”
孩子刚刚演技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