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许不是自认为的那么无所不能,就算他是宁致远,他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他连那么一个小哑巴都护不好。
晚上安逸尘回来之后就进了浴室,宁致远和二狗靠在楼梯间抽烟,安逸尘闻不了烟味,宁致远每次想抽了就跑到楼梯间里抽。二狗和宁致远说了一下白天采访的事情,有个记者翻出了安逸尘自杀的老账来质问他,二狗说:“大嫂当时脸色都白了。”
宁致远一下子就把烟捏成了两半。
“哪个报社?哪个记者?”宁致远低声问。
二狗说了报社和记者的名字,他说:“老大,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网上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流言,你不可能全部抹杀掉。”
宁致远沉声道:“我知道。”
二狗走了,宁致远在外面散了散烟味,进了屋,屋子里很安静,安逸尘不在卧室里。
难道他还在浴室?
宁致远心下顿觉不妙,他拧了拧浴室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他高声道:“小哑巴?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声音。
宁致远返回客厅,在电视机柜的抽屉里找到了浴室门的备用钥匙,他打开门,看见安逸尘趴在马桶上呕吐。
他脸色惨白,跪坐在地上,原本被养得红润的嘴唇又褪了色。宁致远一下慌了神,他冲过去抱住安逸尘,安逸尘身体软绵绵的。
“你怎么了?”
安逸尘摇了摇头,他把马桶里的秽物冲走,自己靠在洗漱台旁漱口。
“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宁致远摸着安逸尘的额头和脸,他的脸上全是冷汗。
安逸尘摇了摇头,在宁致远手心写:“热水。”
宁致远压下心里的焦躁,说:“好,我给你去倒。”
宁致远倒了热水给安逸尘喝,安逸尘闭着眼睛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就说要去睡觉。宁致远本来想陪他,安逸尘拒绝了。
“让我一个人。”安逸尘在他手心写。
安逸尘关上了门。宁致远站在门外,他沉默地站了一会,然后起身出去给二狗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