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之后,我在里屋收拾父亲的遗物,从中找出一个小皮箱,打开一看,里边零零碎碎地放了差不多百十元洋钱,想来是私用,不在商行总账上。
我想家中母亲此时定也是悲痛不已的,况且她也需要设灵吊唁,想来用钱的地方也多,便想着要把这点钱寄过去。
当下便收拾了一同其他物品,自然是一番睹物思人之感,不提也罢,待整好出来,我便去寻鼎臣,想让他找个靠得住的人帮我把钱带回家去。
碰巧云岫也在那儿,便问起我来,我不好隐瞒,只好将事情说了一通。
鼎臣道:“这不难,巧的是店里有个伙计要到绍兴去,可托他带去。”
“可靠得住?”我问。
鼎臣笑道:“自此号成立就在的伙计,你说靠不靠得住。”
我听罢,便放下心来。哪知一旁的云岫却一拍桌子,哼了一声道:“世侄好不知事,有我这个本地亲在这里,何苦还要去托别人!”
我不明所以,愣愣地道:“世伯何出此言?”
云岫一瞪眼,说:“伙计再干多少年,始终是个外人,哪里有自己人靠得住,照我看,不用找别人了,现在的邮局也多有不便,不如让我亲自走一趟,既能将钱带到,还能传递信息,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