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二身上的背心被他脱下来搭在肩上,汗水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滚,一直滚到腰线处,因为口渴微微张着嘴,胸膛规律地起伏,常年的体力劳动让他浑身不见一点多余的肉。
但杨二并没注意到自己吸引过来的目光,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草草地扫了一眼屋里面的情况。
华丽的虚表就不多说,他一眼先看到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一模一样的手机,手机旁边是一摞不怎么与房间相配的书,因为他经常走在街上就有中年大妈上来给他发一本,比如什么关爱男性生殖健康,专治不孕不育之类的。而刚刚打电话的男人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还松垮垮地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再接下来,杨二就看到了改变他今后命运的一幕,那个男人浴巾下缓缓地撑起小帐篷,大有破浴巾而出之势。
说实话,杨二并理解透前后因果,他条件反射地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匆匆离开。作为男人他也不是不见待这种事,就像小便时他常常偷瞄旁边的人,并暗自比较大小。现在他只是下意识认为他得知了一个有钱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大有会被灭口的危机,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回到路上杨二连刚才从哪个方向来的都已经忘了,好在他二叔的电话主动打进来,上来就破口开骂。
“杨二娃,你个龟儿跑到哪儿去了,再不来黄花菜都凉了。”
“龟儿他叔,这里这么大,鬼晓得怎么走!连个问路的人都没得。”
“哎!你刚叫啥子?再叫一遍?”
“二叔,我是问你位置在哪里?我又不像你什么都见识过。”
电话那头听到杨二买乖也没有了脾气,最后解释半天杨二才找对地方。他刚进去屁股还没机会落坐他二叔就开始骂他,说他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这辈子都找不到婆娘。
杨二咧嘴一笑,大言不馋地回了句,“老子不稀罕女人。”
这话出口的结果是换来他二叔的一顿打,杨二只好叫“你是叫我来做事,还是来挨打?”
“做事。”
听到他二叔这句,杨二立即闪开没了人影。
虽然杨二这人爱耍嘴皮子,但做事却实在,他上楼就被人叫下楼搬地砖。这绝对是个体力活,不过杨二也是空有力气,别的不怎么行,于是二话不说就上了。但他刚到楼下就看到停在大门外的一辆黑色轿车。按理说这房子没完工主人肯定不住这里,而这另一家至少隔了一公里,也不会是邻居的车。杨二首先的反应是主人偷偷来监工了,于是他异常卖力的扛起了两箱地砖,结果一个没稳住被压得栽倒在地,险得是泥地,不然两箱砖就得废了。
杨二顿时觉得给他二叔丢了人,正想怎么补救一下,结果那车一溜烟地开走了,临走时带起的一阵风扬起地上的废纸,杨二走过去低头一看。
“天伦医院,专治不孕不育。”这广告他几十分钟前刚看过,印象深刻,难道那不孕的事主还跟踪他不成。大热的天,杨二也觉得背后一寒,匆匆扛起一箱砖上楼。
杨二在搬到第五箱砖的时候,他看到大门外又停了一辆车,显然跟刚才的车不是同一辆。他正疑惑着就看到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几岁,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男人,杨二想这么热的天他穿这么多怎么没中暑?
接着,那人直接进屋找到他二叔,杨二心里怕是刚才来监工的户主来向他二叔投诉他做事不认真,于是小心地摸过去听墙角。
“杨先生,我老板最近想重新翻新一下住宅,他听了这家林先生的介绍,说你们很不错。”
杨二顿时错愕,他好歹也跟他二叔干了快一年,里头有些门路还是知道的。他二叔只是个包工头,接的活有时都转了三四次手,其中到手的钱肯定也是少了再少。所以这种直接找上门的活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而杨二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不只是杨二,他二叔也不怎么信,虽然对自己的手艺他还算自信,可能住这种地方资产没个上亿,那也是资产上亿的情人二奶,没谁会主动找他一个包工头谈活的。
“杨先生,你有什么疑惑我们可以详谈,一切按流程走,不会少你任何款项。”
杨二知道他二叔是个胆大的人,不然当年不会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再懒账,可惜最后没懒掉。但孩子才生下来,孩他妈却反咬一口,他二叔几乎赔光了棺材本才了事。后来带个拖油瓶没好找下家,所以对杨二才管上管下,也让杨二懂得女人是不能乱碰的道理。
等杨二一个走神回来,他二叔已经跟那个男人约好了时间签合同,正送人出门。男人在楼梯口看到杨二时多盯了两眼,杨二便殷勤地对他二叔说:“二叔,我帮你送,外面热。”
他这话让他二叔扯起嘴角笑了笑,于是换他送贵客到门口。
突然,从门外挤进来一张纸落在杨二脚边,他下意识地捡起来递给那个男人,完全没想到有什么问题。这地方干净得连落叶都没有,废纸除了刚才见过的奇葩之外按理也不会再出现。
可是杨二递过去就看到对方脸一黑,冷声说道:“我女儿已经两岁了。”他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刮过杨二的脸。
杨二赶紧低头一看‘专治不孕不育’,心里狂骂这里的物业太不敬业,一张废纸居然留这么久。不等他解释,男人已经带着阴沉的表情上车离开。杨二手里还拿着那张传单纸,轻叹一声自言地说:“秋风吹走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