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大门就碰上他爸拿着手电筒往外走,见到刘文治便迎上来道:“药买回来啦?”
刘文治嗯了一声掏出口袋里的纸包,“我妈等急了吧。”
进了屋他爸道:“以后少去小沟村水库那,听到没有?”小沟村就是刘文治遇到那个怪物的村子。
刘文治心里一咯噔,“怎么了?”
他妈哄炎炎吃下药转过身道:“你爸刚才干活回来,听说我让你去宋大夫家买药,着急巴火的就往外走,说是水库边不安全,有人抓了狼崽关在家里。”
他爸道:“什么狼崽啊,听说是狼养大的野孩子,不过也差不多了,那野蛮劲上来,五六个大老爷们都摁不住,老孙头脸都被挠花了,他孙子那半吊子成天正事不干,败家玩意伤天害理的抓了个野孩子关家里当畜生养呢,今天被人捅上面去了,看他怎么办。”
刘文治听完心里蹦蹬蹦蹬直跳,张嘴问道:“狼不是只有在深山老林里才见得到吗?啥时候来咱这里了。”他今天见到的那个怪物,仔细一回想,那绿色的眼睛,铁钩般的利爪,还有那嗜血的凶狠劲,□不离十就是他爸说的那个狼孩了。尤其是那双绿色的眼睛,想起来刘文治就一阵后怕,可不就透着一股狼的野性。
他爸也不解:“这事还真说不通,按理说像狼这种野兽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山不高草不深的丘陵地带,不过谁知道小孙猴搁哪捣鼓来的,我今天去瞅了一眼,好家伙特意焊了个铁笼子,里面扔了些地瓜苞米什么的,那狼孩倒是没见着,估计给挪到别处去了。”
他爸扒了几口饭,瞅刘文治还愣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怕他好奇心一起偷摸去看看,瞪着刘文治道:“你可别给我起啥歪心思,离那破水库远点,去去,进屋看书写字去,马上就开学了,你落的那些功课我都替你愁的慌。”
刘文治坐在自个小屋的炕上想了半宿,那双绿眼睛总是浮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重生前最后的那个雷雨夜他也见过这么一双绿眼睛,里面是疯狂的恨意和怒火。现在他14岁,如果这双绿眼睛真的是同一个人,十八年后的事儿提前上演,总让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第二天刘文治起了个早,骑着自行车去学校领课本,又和班主任说了一会话,出来时已经晌午了,骑车路过小沟村水库那块,隔老远看见水库大坝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旁边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和几个人在说话。小孙猴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刘文治心思飘了老远,昨天那狼孩逃走了,看小孙猴的样子是还没找到。也不知道那狼孩怎么样了,昨天他身上的血刘文治感觉还是温乎的,定是他自己哪里受了伤,后来还被他使大劲踹了好几脚,想到这里刘文治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安,要是那狼孩以后怎么地了,多多少少他得负点责任。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不该管这事,直觉告诉他和那狼孩扯上关系没好处。他站着又看一会,扭头推着车子往家走。刚迈了几步,咬咬牙,把车子抹了个弯,往小沟村走去。
刘文治挨得近了,蹲下身假装车子出了问题低头调理,耳朵里听见小孙猴着急巴火的解释:“哎您别介别介,哎呀,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他妈要是编瞎话骗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野孩子真逃走了,您昨天不是打电话说要来接他去治疗吗,我寻思着他身上臭了吧唧的就想给他用水冲冲,没想到啊,妈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劲把铁笼子生生给掰开了!您看他把我身上抓得。”说着小孙猴撩开衣服,刘文治瞅了一眼,胸口上的绷带被血浸湿了一长条,看样子伤的不轻,该的这家伙。
“我要不是逃得快跳进水里他能把我活撕了您信不信,我看他眼睛都冒绿光了,吓得我腿肚子直抽抽,指甲这么长!”小孙猴比量着,见那穿白大褂的头儿没反应,抹抹脑门上的汗,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道:“来来,您抽烟抽烟。”
白大褂没接烟,手揣在褂兜里打量了四周一圈,目光掠过水库南面的果园,最后定在了北面的树林那,水库东西南三面都有住户,狼孩最有可能的去向就是北面那片茂密的树林。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心里有了计较,最后嘴角弯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