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十来天都是赵大赵二服侍着如厕,直到他能扶墙行走,就再也不让他们服侍,都是自己出去,赵大只好在外面等着。
转眼就过了快一个月,已是七月下旬,陶令华已经能在地下慢慢走路,只是因为体内伤的太厉害,要小心移动才行,赵大常常笑说让他走路还不如抱着走来的快,但是陶令华坚持自己走,于是,每天从炕头到门口就要花半柱香的功夫,如果只是疼,他咬牙也能忍住,只是体内塞着那么个玩意,外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可是感受的很清楚,虽然好多天了,已经习惯了,还是怕掉出来啊!不得不时时小心,夹的紧紧的。唉,这算怎么回事啊!
不过赵家兄弟都很乐意把他抱着走来走去的,顺便吃吃豆腐,但是毕竟没挑明那一层关系,也没敢怎么出格,大家都还含蓄些,赵大私下和弟弟商量,要不找个时间给他挑明就算了,老这样吊着,到底归谁啊?太难受了,守着个秀色可餐的小美男,每天却只能早起喝凉水,可不是什么好过的事情。
陶令华现在每天除了在小花园散散步,就是在屋里看书,有时候和赵华讲讲古今文章,有时候跟他学学吹奏紫竹箫,日子过的悠悠然。
这天早上,赵泰实在忍不住了,就拉着弟弟催道:“老二,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我可忍不了了。你不说就算你自动退出,我自己去说!”
赵华挑眉笑了一下,答道:“我是怕他还没忘了受的苦,万一他不想跟男人,你不是竹篮打水了?”
“哦,也对,可是,我等不及了,还是问问吧。”赵大恨不得把头皮挠破了。
赵华看着自己的大哥,叹了口气,进屋。赵泰跟进来。
晨光中,陶令华正在炕上倚着窗台看一本市井话本,爹在世的时候,自己还小,又一次在市集中买了一本这种书,还被爹打了一顿板子。其实真的不喜欢考科举,喜欢杂书,喜欢书画,现在好像没机会去考试做官,反而一身轻了。可是今后要怎么生活?总不能让别人养着。不过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想到这里不由心里高兴了一些。
陶令华一边翻着书页一边想自己的心思,时光似乎停止了。
赵家兄弟刚好进门,见他脸上轮廓柔和,眼波明亮,含着一点笑意,玫色红唇微微嘟起,身躯玲珑只穿着白色里衣,清晨的阳光穿过发丝,绕过身体,像给他镶了一圈光雾,美妙绝伦。
两兄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也有点看的出了神,不想打扰眼前的美景,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
赵华心里微微荡起波澜,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节,在那微烟翠色中撞见了这个灵秀少年,那张脸含羞带晕,眼睛也是这样明亮,只是更加宁静柔和,带着江南的水汽。
自己已经二十三岁,早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只是不想被婚姻束缚,才远走天涯,踏遍青山绿水,没想到能碰到有缘人,也没想到在他经历大难之后还能遇到,那么这份情缘能否成为现实,能坚持多长时间,赵华自己也不清楚。如果说开始只是因为相貌出众、气质灵秀而喜欢上了他,并没想着真的能和他有结果,那么再见就是心疼,疼的不得了,只想着把这个历经了苦难的柔弱身体纳入怀中,永远不要再经历风雨,永远不要再有伤痛,让他一辈子都快活、都安稳。赵华懂自己的心,从砰然心动到种下情根,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丢下这个人独自去旅行了。也罢,就安顿下来也好,也许将来有机会携手同行呢?
赵华微微笑了。
他老哥却没这么多想法,赵泰是个武将,心思向来是直白的,他就是觉得陶令华好看,就是想抱着他,咳咳,最好是能做那件事情啦。上次做是什么时候来着?应该有一年多了,自从被那个小没良心的给甩了就再没找过。本来想着和那人过一辈子的,谁知道人家回老家娶媳妇去了。想起来就要骂娘,然后就负气上前线,再没想过这事,直到大军回城撞到小陶陶。老天长眼啊!差点就失去了。
陶令华偶然抬头,忽然发现两人在门口静静看,奇怪地问道:“大哥,二哥,你们有事?怎么不进来?”
赵泰先进来,坐在炕沿上笑道:“是有点事,那个,你,那个......”
“好了,大哥,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都不敢说了?”赵华排开他老哥,上炕去,拉住陶令华的手,微微笑道:“陶陶,先前跟你说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样?我不是想逼你做决定,只是我们都是真心,你也不用害怕,自己怎么想的就说出来。”
陶令华见说,立刻明白了,放下书,低头揪着衣襟想了一会,转身面对两人,端整了一下衣服,跪下,深深施礼,头磕到炕上,赵泰连忙用手去扶,不知道他想怎么说,有点慌乱,心跳的有点厉害。
陶令华抬头,满怀感激道:“大哥,二哥,我能活下来,多亏了你们,就是为奴做仆,粉身碎骨也应该报答的。我一身所有,都是你们给的,我愿意报答你们。”
“报答?”赵华的脸色有点僵,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