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晚。”
“公主?要我做甚?”休晚脑袋一晃,回过头来看着自家满脸愁容的主子,问说。休晚伴随宋享原的时候算得上是极长极长的了,她是先帝赐予宋享原的贴身婢女,那时的宋享原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怀山公主。年纪都不大的小姑娘凑在一起,相互做伴,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明里是仆暗里是友,休晚还是随着以前的习惯称宋享原为“公主”,虽然她如今都已经是皇帝的姐姐了。
“这车颠簸得难受。替我寻点提神的物件儿来吧。”宋享原微微摇了摇头,她不舒服得紧。
“提神的物件儿?公主觉得脆腌的青梅如何,我再取些冰镇上。”
“青梅就好,冰怕是化得要成水了,何必麻烦。”马车上不透风,比外面更是热。
“不碍事,总归是有些作用的。”话毕,休晚就挪动到另一侧去,在一些格子中翻找起来。青梅是放在食盒中的,冰则被密封在裹了棉花的坛子中,从外面摸上去连棉花都是冰冰凉的,很舒服。打开坛子来一看,果然冰化了大半,不过休晚还是挑了些许完整的冰块出来,放在镂刻着花纹的银盘子中,然后把青梅放在冰上,最后从食盒中舀了一勺脆腌青梅的汁液浇于之上,又是酸又是清凉的味道一下子就散开来。
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移到宋享原面前,休晚跪坐在她身边:“公主,途中简陋,委屈您了。”
“什么委屈,这已是很好了。”宋享原向后挽起了一截衣袖,露出常年不见光的白’皙纤长的手臂来,取了一颗青梅含在嘴里,过了半响儿才说道:“好酸。不过当真是提神。”
“休晚觉得公主好似是有心事的样子。”休晚看着宋享原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妥,便直接问道。
“有的。”宋享原答得干脆,“我思虑着这趟去得凶险,为我自己忧心,也为辉儿忧心。要见太皇太后和尹太后,她们两人心里对我说不准是什么想法,更说不准对辉儿是什么想法。”
“这不是休晚能懂的事情。”
“你哪里是当真不懂,不过这其中的事情连我也不懂,多知道于你没甚好的。”
“公主当心。”休晚觉得宋享原一副坦荡荡,说不上哪里奇怪。
“这颗防人之心我一直是不曾放下的。”宋享原又取了一颗青梅,不过她没有立刻塞入口中,只是拈在指间瞧了半天,然后突然问说:“休晚,我最近在平淹画廊寻到一件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