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这句话让阿尔文立即呆愣住,他从来不知道兰斯怀有这样的情感,震惊的程度有如天摇地动,把他的脑袋震盪到一片空白,整整14年他却如此顿感,而此刻兰斯的眼神让他心痛到无比难受。
阿尔文啟开嘴唇想回应些什么,声音却像被禁锢在喉咙深处,眼睁睁地看着兰斯眸底深处从带有一丝渴求的希冀,逐渐转换成平静无波的心灰意冷。
不久后,兰斯突然将阿尔文推开一些距离,冷峻的表情比往常更加的慑人,往昔迷恋目光消失殆尽,他把头瞥向一旁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放你自由吧,从今天开始除了主仆关係,不会再干预你的生活。」
兰斯字字句句如同无数细针扎得心臟千疮百孔,阿尔文都没发觉,他此刻的模样就像被遗弃的小孩,双手不停的颤抖着,眼眶已经凝聚伤心的泪水。
旋即转过身背向阿尔文,兰斯不愿意再继续交谈,立即命令着。「你退下吧。」
当阿尔文恢復神智时,发现他早已失魂落魄的走进后花园,看这此处的一景一物,他开始回想着和兰斯相处的种种,这裡是担任侍童时与兰斯的初次见面,还忆起当初在豹领地遇袭,兰斯特地前来搭救,还在他成年前还给予不少的特权待遇。
甚至在他授名骑士前的这一年,时常悉心指导他魔法的运用,关怀呵护无微不至,时不时就温柔的将他拥入怀裡,以及带有独佔意味的亲吻。
后花园宽敞散发着花香,却无法舒缓阿尔文带着酸楚的心情,兰斯所有的举动都超越对下属的在意程度,他却当这一切仅仅是发泄,原来这包覆了这么浓烈的情感,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在此刻溃堤。
「阿尔文,你怎么在这裡哭呢?」布里安关怀的询问声音,忽然从阿尔文身旁传出。刚刚阿尔文被传唤后,他依然待在凉亭内吃甜点,之后远远看见阿尔文脸色似乎有点怪异,马上就走过来查看。
阿尔文脸上挂着两道热泪,俊美的脸蛋失去了自信光彩,换上带有哀伤的痛苦神色,欲言又止的张开嘴唇,最后才颤着声音说道:「原来少领主爱着我.....而我却迟钝到没发觉.....」
「避孕药汁被发现....少领主说要放我自由....」说到此处阿尔文几度哽咽,浑身发抖的犹如风中残烛,明明往后不须担心怀孕的问题,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却感觉心痛如绞。
布里安看着阿尔文伤心欲绝,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泪,轻轻地把他搂进怀裡,拍打几下他的背部安抚着,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现在会这么难过,是不是对少领主也有感情?」
布里安的话可谓当头棒喝,他顿时停止啜泣思考这个问题,脑袋裡倏然交织着兰斯时常用带有情欲的暗沉金瞳,凝视着他的画面场景,这时他才恍然大悟,他之所以甘愿沉沦,不仅仅是oa对于标记他的alpha臣服,而是他内心也期盼接受兰斯对他的予取予求。
见阿尔文沉默不语,布里安无奈的揉搓几下他的髮丝,用好友的立场给予建议。「你要仔细想清楚,自己对少领主究竟怀有怎样的情感,一旦确定了就坦然的面对吧,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布里安,谢谢你。」阿尔文喜极而泣的露出微笑,在这充满低潮的情绪中,多亏布里安把他从谷底拉一把,有好友能依赖的感觉真好。
而从那天开始,兰斯与阿尔文的相处几乎变成两条平行线,除了公事上的非不得已,兰斯真如他所言从他的生活圈撤离,很明显感觉到冷漠的疏离。
夜晚躺在房间床铺上,阿尔文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床褥,在这一年裡兰斯与他在这张床上缠绵无数次,每次都击溃他的羞耻防线,全身上下都沾满兰斯yù_wàng的气味,然后在欢爱结束相拥而眠。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贪恋起这样的亲昵,如果他早明白兰斯的爱意,或许他便不会那么排斥受孕,可是如今兰斯不再正眼看他,这些天即使有不期而遇,当他对兰斯行骑士礼时,很明显将他当成空气,置若罔闻。
跟兰斯同处在庄园内,却觉得有千里般的遥远距离,他只剩下远远看着兰斯背影的权利,等到失去一切后,才深刻体会到兰斯有多么照顾他。
马车照旧接送他与布里安上下课,只是无论他从庄园裡离开或是回归,都不再有兰斯的亲密关怀,终于在今日阿尔文压抑不住情绪,衝动地想跑去跟兰斯说些话,但当他撞见兰斯身边跟着一位颇有气质的oa青年,正要进入大厅内时,阿尔文霎时停止的前进的脚步。
兰斯虽然发现了阿尔文的存在,不过只有淡漠的轻瞥一眼,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冰冷,便把这名青年带进大厅裡。而站立在外头的阿尔文,感受着像是刀子往心臟撕裂开的痛楚,悲伤的琥珀色瞳眸一滴滴的滑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