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反正他们仨谁去都不合适,梁习身为刺史总督并州,不能出意外,田豫和牵招是来指挥作战的,万一被敌人扣押就会乱了军心。
最后,他们一齐把目光投在了上党太守李休的身上:“大人,您去试试吧。”
李休连连摆手:“我去不得,去不得。”
田豫觉得就该他去:“大人道行高深,上晓天文,下知地理,深识时势命运,肯定能把他们说动。”
“我老了,老了。”李休表示自己已经老眼昏花,舌拙嘴笨,好汉不提当年勇。
“就是因为您老年岁高些,德高望重,所以才麻烦您辛苦一趟啊。”牵招跟着来劝,“您看我们这些人都只是一介武夫,脾气暴躁,不会说话,却又偏偏那边也是脾气不太好的张飞和魏延,这要是一碰头,不先打个头破血流才怪呢。”
李休忙道:“你们二位镇守边关,一个护乌丸校尉,一个护鲜卑校尉,需要对众胡狄军事和外交并重,软硬都有一手,而且都是持节重臣,深受皇上赏识。这和敌人谈判的事情,正是你们拿手好戏,怎么能让我一个老头子去呢,那不是要坏事吗?”
梁习担心胡骑在后方雁门和太原郡烧杀抢掠,没心思听他们在这里推来推去,说话就有些冲:“您都这样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他张飞和魏延再粗鄙,也犯不着对您这样的老人家动粗吧?再说,人家既然没有来趁乱挑衅,自然也是考虑到了不能让外胡乱了中原。您就安心的去吧,说不定人家也正在那里等着您去商议呢。”
你还知道人家俩个是持节边将?平日里一天到晚说神道怪的,叫你去见一下张飞他们,你却跟见了鬼一样,难道你还怕鬼?
李休推不掉了,只好答应去,不过先提醒道:“你们不能把蜀寇想得太好吧,这总得先派个差人送信过去知会一声吧?”
这个当然,梁习当下就修书一封,唤来军士,让他先去季汉军队那边说一声。
张飞他们那边很爽快就答应了。
李休带着几名随从,趁着天黑时分到了季汉军营,徐庶出来把他迎了进去。
李休左看看,右看看,还不时抬头望望天。
“大人夜观星象,请问今年天下形势会如何?”徐庶看李休东张西望的,也不怕他打探虚实,反开人家的玩笑,却也不等人家回答,在中军帐外先停下,把手一伸:“大人请进。”
“今夜星光灿烂,明天天气不错。”李休似乎答非所问,抬脚走进军帐,迎面就看到灯下两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盯着他。
魏延抢先要给人家下马威:“当年汉中白虎怒啸,赤龙腾空,助我们拿下汉中,后来又朱雀翱翔于江陵,赶跑企图偷袭的江东鼠辈,众神助我大汉复兴,你难道都没有看到?偏要到处说什么黄龙再现,魏必代汉。你到底会不会看天象?”
“我老眼昏花,已经看不太清星象了。只是现在中原内乱,让胡狄趁机为祸,百姓们可要遭殃咯。”李休猜想那些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反正自己也经常玩这一套,所以不想和魏延争辩,索性只说实的。
张飞一反常态,坐在上面皱着眉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还轻轻地点着头:“我也是边地之人,当年总是听说乌丸胡骑抢略我大汉边民,确实是很让我生气。”
“国家为重,国家为重!”李休一听张飞都这样说,就放心多了,“当前两家应该暂停内斗,一致对外,一致对外!”
徐庶接住话头,一脸疑惑的样子问:“不是说那鲜卑大人步度根率万余骑,是来帮助大人守壶关,要和我们作战的吗?怎么大人又说要一致对外呢?”
李休觉得有必要向对方展示一下己方的实力,好在谈判中占据有利形势,当下接口道:“我们的并州刺史大人可一直治理有方,在边界各胡人中很有威望,而且当年魏武帝征柳城,一举击溃乌丸,自此胡人屈服于魏武武威,称臣归顺,还贡献精骑跟随魏武平定天下。”
“好啊,刚刚说什么国家为重,原来就是你们勾结外胡,欺凌我大汉百姓,真是罪该万死!”魏延把手按在刀柄上,恶狠狠地嚷了起来。
李休顿时一头冷汗,后悔自己说错话。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还是心虚,总想拿点东西来给自己壮胆?
“这,这步度根本来是要帮助我们的,可是,可是,不是又有个什么轲比能跟过来了么?”李赶紧辩解,“好像,好像是被那个轲比能挑唆,现在又好像不愿帮我们了。可是,今天他又派人来信,说愿意帮助我们。”
“大人,你这翻来覆去,一会儿说帮你们,一会儿又不帮的,又是步度根,又是轲比能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我都被您绕糊涂了!”徐庶有些急了。
“唉呀!就是轲比能挑唆,说他们鲜卑胡人应该趁我们中原混乱,等我们两败俱伤,他们再趁势占据并州,依山险,进可攻,退可守。步度根可能因为他毕竟还是鲜卑胡人,和我们汉人有别,所以可能又答应了轲比能吧。所以,我们俩家现在不能相互攻击,让胡人趁机入侵。大家要以国家为重,国家为重!”李休觉得自己被魏延和张飞盯得有些发毛,怕再多说更语无伦次,索性一次把话说透了,把大义扔给对方算了,谈得成就谈,谈不成,也快点回去交差。
徐庶和张飞、魏延对上眼,事情果然是这样!
“大人,您刚才不是说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