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王祌一低下了头,专心处理伤口,慕若谷蹲在他身边,一直说着“好疼”。女孩儿没扛过煎熬:“你听到他说话了,听到了,对吗?”
“想我怎么回答你?”王祌一看着指间的血,都是女孩儿的血。“慕若谷,有多疼?你死了,死人是没有感觉的。”男人看向他的鬼,心惊胆战的鬼惹人怜爱。
慕若谷讷讷的,笑容羞涩:“活着的人应该很疼吧。”他想要揣测那种疼痛,与之呼吸,彼方温暖。
“你也曾经活着。忘记了吗?记不起疼痛?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王祌一的笑,是冷酷仙境。
慕若谷恍然,笑容僵了,哀愁绕在眉间。死亡从来不是尽头。
“你们够了!”申屠言诀扯过了男人还在包扎的手,把纱布打了个死结。“我不是工具——”
“我没利用你。”王祌一趁起身,双手粘腻。“申屠言诀,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怕被我利用?你知道我不会利用你,所以才选择我做你的监护人。是你利用了我。慕若谷是你的筹码,我什么都得不到——”
“够了,够了!”女孩儿的阴暗不能死在太阳底下,她得保护自己,利用是手段。
王祌一揭穿了申屠言诀私密的慌乱,看她逃跑。小女孩儿最终会发现这个世界无处可逃,这次,男人不急于嘲笑。他摸出了裤兜里的烟,过滤嘴上都是血色的指印。慕若谷没消失,没有女孩儿,他们也能看到彼此,血液铺就原罪。“不想说点儿什么吗?”王祌一冲慕若谷吐了个烟圈儿,烟穿过了鬼的身体,按本身的意志消失。
“你说过要戒烟的。”慕若谷闻不到尼古丁的味道,只能想象。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王祌一飞扬起眉眼,思念沉在深处。
“我记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都记得——”
“为什么留在我身边?”
慕若谷一滞,苦笑:“我不知道,觉得自己只能在你身边——”
王祌一不听了,没有原因的事实造就痛苦。他站在水台前,镜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可身边还有慕若谷,鬼是不会被反射的,成就隐秘的存在,水冲洗掉干涸的血迹,慕若谷就变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那声“祌一”还回荡在耳边。
女孩儿躲在露台,眼泪糊了一脸。“女人还是真是喜欢哭泣。”王祌一含着烟,坐在申屠言诀身边。他见识过很多女人的眼泪,唯独没有看过王敏傲哭泣。他无法想象母亲哭泣的样子。对王祌一来说,王敏傲不是女人,是母亲。
“如果我说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申屠言诀抽噎着,难受。女孩儿陷在矛盾里,是自己的,也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