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郎被他喝的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缓缓将脸上的笑容收敛,道:“抱歉,我...我今天走了一天的路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休息是吧,嗯,我这就休息”
说完,他一个箭步走到床边,往床上一躺便闭上眼睛。玄真眉头深皱,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一想他也许真是累坏了,才会如此异常,便也不作多想,出门去了隔壁房间。待他一走,霍玉郎猛的睁开眼,盯着房门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抬起手在脸和脖子之间来回抚摸,原先绷直的身体也渐渐柔软,在床上来回磨蹭,屋内的空气逐渐起了变化,烛火随之摇曳,只见他扬起手轻轻一摆,火光咻的一下就灭了,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零七】——击退蛇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佛堂,梵音响起,佛光寺上下所有僧人聚集于此,在主持明空的带领下诵念经文。早课的经文早已熟透于心,玄真张口即来,只是此时心思却早不知飘到何处。片刻之后,端坐于上位的明空缓缓睁开眼,慈祥的目光锁定玄真,其他弟子见状皆停止诵念,一时间整个佛堂内只有玄真的声音,等他察觉到异样,猛地住口,一抬头便撞上主持的视线,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竟在早课时走神了!
佛堂内一片静默,玄真垂首等着主持责备,然而明空只是看了他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早课继续,他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待早课结束,众弟子纷纷离去,明空把他留下。他跪在蒲团上,心里有些忐忑,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过即使如此,他面上依然平静如水,让人窥不出一丝情绪。
明空年岁过百,阅人无数,玄真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这孩子心思单纯,是玄字辈的弟子里悟性最高的,平日稳妥得很。此时明空见他虽然表面平静,但气息却不若往日沉稳,再加上之前的走神,哪里还看不出他有心事。沉默片刻,明空缓缓道:“玄真,因何事困扰?”
在明空面前,玄真从未有过隐瞒,只是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这一犹豫便是长久的沉默。明空心中有些讶异,却并不勉强他,只道:“你佛缘深厚,有些事想必你有自己的见解,我也无需多说,去吧”
玄真一向将他的话奉为法旨,闻言默默退出了佛堂。走在回廊里,他心中一片茫然,然而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闯进视线,令他一怔。
霍玉郎远远走了过来,宽大的僧袍包裹他修长骨感的身段显得有些空荡荡,玄真看的眼神一恍,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早的情景。
玄真每日早晨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醒来,只是今早他却意外的提前醒了,至于原因,实在令他不敢回想。那时他还处在迷沌之中,将醒未醒,突然,他感觉到怀中有异,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本该还在隔壁房睡觉的霍玉郎居然衣衫不整的躺在他怀里,更令他惊恐不已的是两人竟然四唇相贴!不,确切的说,是霍玉郎在吻他!这个认知令他顿时如遭雷击,瞬间清醒过来,在手忙脚乱的推开怀中人后,他脑子里简直乱作一团,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也没搞清便抓起衣服夺门而出。
为这事他精神恍惚了一早上,才会导致刚才早课的时候走神失态。此刻乍一见霍玉郎这个罪魁祸首,着实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人走到跟前,才猛然回神。尽管他表面上装的再镇定自若,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依然没能逃过霍玉郎的双眼。
“玄真师傅,早上好啊”
自从和寺里弟子混熟以后,霍玉郎一向对人直呼其名,只是玄真心思已乱,这会儿听见霍玉郎唤他,只顾惊奇这男子声音竟也能柔媚这般,倒是完全没注意这称呼上跟之前有何区别。他眉头皱起,沉着脸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便想侧身离开,谁知他刚走出一步,就被霍玉郎伸手拦住。看着横在眼前的纤细手臂,他心里蓦地一颤,早晨醒来时看到的那一幕在脑中一晃而过,他眉头皱的更紧,后退了一步,道:“阿弥陀佛,霍施主请自重,此乃佛门清静之地,切不可...切不可......”
霍玉郎嘻嘻一笑,逼近一步。
“切不可怎样?”
玄真被问的当场哑言,是人都知道切不可怎样吧!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悦,强硬的推开霍玉郎,一言不发的走开了。而在他身后的霍玉郎却缓缓倚向回廊的梁柱,脸上露出一抹痴迷的笑,不断的扭摆身体在柱子上磨蹭,如此风/骚的模样若被人看去定然会在寺内引起轩然大波。
玄真回到房内,心中怒意已散去,只是心情仍然无法平静。他承认从第一眼开始,从救起霍玉郎的那一刻,他对这俊美男人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可若说他动了凡心,那是万万不能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他慌忙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急念静心咒。这一念就是一上午,当他再次踏出房门,已然心如止水,平静无波。
霍玉郎去而复返,现在却不急着走了,玄真那几个师弟得知后便相携去找他玩乐,只是一番说笑下来,都有些意兴阑珊。霍玉郎倒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他们亲近,只是言辞间诸多闪烁,也没以前那么健谈了,总之给人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几人告辞后,玄慧摸着下巴沉思,想起昨晚给霍玉郎开门时那一瞬间的感觉,不知怎么的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