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舟脊背一僵,顿时后悔不迭。游孤夺估计正愁找不到名目宰了他,他这个时候偷j,i,an耍滑,岂不正好给了游孤夺一个借口?这回游孤夺又会把他丢到哪里去?是茅坑还是乱葬岗?
不妙啊。
心思电转之间,游孤夺已然迈出长腿踏入饭堂。士兵纷纷起身行礼,有的嘴角还沾着几颗饭粒。在这位杀伐果断的将军面前,没人敢显露出半点懒散。
“继续吃。”游孤夺显然对这种状况司空见惯,微微颔首示意大兵们坐下。秦飞舟还指望他只是来巡视一下就走,没成想游孤夺兀自转了一圈,忽然在他的面前顿住脚步。
军靴砸地的声音像敲打在了秦飞舟心头。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游孤夺仿佛看穿了秦飞舟心底的恐惧,恶作剧般欺进他身前。他历经沙场磨练出来的气势毫不收敛,刻意在秦飞舟面前展露无遗。
有那么一瞬间,秦飞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结。他孤立于战场之上,脚下是数不尽的尸山血海,鼻端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依稀能看到死人堆里亲人的面庞,空洞双眼布满死寂,生命在这里一文不值。
良久,久到秦飞舟快要坚持不住身形,他才终于从幻觉中惊醒。
游孤夺的眼睛里充满兴味,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具一样。他屈起手指,用指节在木制桌面上敲了敲:“汤撒了。”
秦飞舟吓了一跳,连忙护着碗将它放下。指尖传来灼痛感,疼痛令他清醒许多,至少不会和刚才一样一言不发:“那我再给您盛一碗。”
游孤夺没有拒绝。
“统统,我刚刚是怎么回事?”趁着盛汤的间隙,秦飞舟飞快问系统。
【他在试探你,他的气场很强大,这种气场会在他刻意释放的时候影响别人。如果你心态差一点,说不定当场就会崩溃。】
系统的话让秦飞舟对游孤夺愈发警惕,飞快为他盛好了汤。这回没有抖勺,汤里全是嫩白的肥r_ou_。
游孤夺似笑非笑地盯视他,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让他放下。秦飞舟只能维持笑脸,忍着手指灼热的疼痛感,手端热汤听候发落。
“怎么不像刚才那样,把勺里的r_ou_抖出去?”游孤夺一句话打碎了秦飞舟的幻想,秦飞舟在心里哀嚎,他果然看到了!
为了活命,秦飞舟不得不跪下:“将军饶命!”
游孤夺居高临下地俯视秦飞舟,说也奇怪,之前郑庆求饶,他只想一脚把郑庆踹开眼不见为净。秦飞舟同样这么做,他却兴不起踩在他身上的念头。他半蹲下来,仔细打量一番少年,最后只把原因归结为三个字。
他好看。
“起来。”游孤夺说完便不再看他,旋即将泛着杀气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位杂役。他的眼神如同洪荒巨兽,饭堂的气氛顿时压抑到极点。
士兵们纷纷站起身,唯有这样才能抵御从脚底窜上头皮的凉气。那群杂役本就没见过世面,被游孤夺吓得两股战战、抖若筛糠。更有一名中年男子裤。裆濡s-hi大片,沥沥水声在寂静的饭堂里无比清晰。
腥。臊味传开,游孤夺眉间骤然聚起沟壑,厌恶道:“混账!来人,把他拖下去杀了!”
中年男人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地磕头:“将军饶命!”额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顷刻间砸出血口。血水顺着他磕头的动作ji-an甩而出,将小半空间弄得犹如杀人现场。
游孤夺眼底戾气更浓,他虎口握住剑柄倏然拔剑,刀锋过处俱是猎猎寒光。只一瞬间便将剑尖抵住中年男人喉头,只消再往前一寸,便能刺穿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秦飞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士兵们吃惊于秦飞舟的勇气——在此之前,没有人敢阻拦游孤夺的决定,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游孤夺骨子里与生俱来便带着掠夺和偏执,他只相信自己,也绝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你想替他求情?”游孤夺上下审视秦飞舟,y-in鸷森然的目光仿佛在探究该将手中利剑刺向哪里。
秦飞舟针扎一样把手缩回来,他毫不怀疑倘若耽搁一秒钟,他的手臂就该跟他的身体分家了。秦飞舟喉头发紧,面对游孤夺这样张狂的人,他一句话也不敢说错:“吃饭的地方,见血死人,不会倒了诸位的胃口吗?”
“谁给你的胆量敢这样说话?秦飞舟,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别忘了你的生死掌握在谁的手里!”游孤夺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维持着持剑的姿势,剑锋不偏不倚直指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丝颤抖也无。可见他对手中剑的掌控和他自身的腕力达到了何种程度。
“我知道将军手里掌控着整个军营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我说这些话,从来不是为了谁求情。如今秦氏一族仅剩我一人,纵然我有什么诡思,也没有实力去实现。我所图谋,不过是自己平安喜乐罢了。”顶着游孤夺骇人杀气,秦飞舟艰难地将这些话说完。
杀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倚着木桌,如同一尾快渴死的鱼大口喘气,额头上更是布满细密汗珠,顺着白皙脖颈划入衣领。
游孤夺不错目地盯着他,少年惨白脸色足以说明他方才有多害怕,孱弱身体在惊吓过后摇摇欲坠,只能寻到倚靠才能勉强站立。晶莹汗液顺着他j-i,ng致五官跌落,一些挂在他细长睫毛上,一些顺着淌进他的唇缝,令他紧抿的薄唇多了几分润泽。
游孤夺眸色渐深,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