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琛放下水杯,侧过身撑着脑袋看他:“我为了见你午饭都没吃,陪我吃顿饭再走。我现在打电话让小区门口餐馆送外卖。”
乔千岩听他打完电话才问:“你怎么去十八里乡了?”
邢琛:“下乡搞医疗基建,一个星期得有三四天待乡里。”
外卖很快就送到,邢琛提去厨房将餐盒里的菜倒进盘子,一盘盘端出来摆上餐桌。乔千岩靠在门边:“吃外卖还这么讲究?”
邢琛:“如果你提前跟我说要回安城,我肯定准备午餐。现在只能如此了。”
乔千岩淡笑:“我刚才吃过了。”
邢琛朝他招手:“过来,这家的老鸭汤很不错,你再喝一点。”
乔千岩坐到桌边,邢琛盛了一碗鸭汤给他,自己也拉开椅子坐到他旁边,戴上一次性手套一边剥虾一边道:“安城人喜欢吃海鲜。我去洛江玩,见餐馆里基本没有海鲜,你既然回来了,就再吃点。”
邢琛将剥好的虾放到乔千岩的盘子里。
乔千岩忍笑道:“以前我上大学,每次放假回家第一天,我爸妈就像你这样把饭菜盛好了放我面前。”
“虽然我是比你大了几岁,”邢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你也不能把我当你爸妈那一辈的人。”
乔千岩亦笑,低下头将一只虾送进嘴里。看着邢琛的动作道:“你别光给我剥啊,你不是没吃午饭吗?”
“我不饿。”邢琛依然在让乔千岩吃菜,手里剥的虾偶尔放自己嘴里一只。
乔千岩喝完一碗汤,又吃了不少菜,还将邢琛剥的一盘子虾都吃完,摸着肚子道:“不能再吃了,我撑死了。”
邢琛脱掉手套,将纸巾盒拿过来,道:“你才一样尝一点就说撑。”
乔千岩一边擦嘴巴一边道:“你吃吧,我去沙发坐一会儿。”
邢琛看看时间,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去车站。再晚点你到洛江天就黑了。”
乔千岩:“你吃点饭再说吧,不急这一会儿。”
邢琛突然低下头靠近乔千岩的脸,在他下意识后退之前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笑道:“这样就不饿了。”
乔千岩瞥邢琛一眼,嘴角翘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然后转身往外走。
邢琛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跟着他出门。
到了车站,邢琛将车开进停车区,在乔千岩解安全带的时候看着他道:“千岩,接下来我会很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去洛江看你。以后每天晚上十点我会给你打电话,你记住要接。”
乔千岩看着他。
邢琛上身移过去,手臂搭在车座上形成包围的姿势,眼带笑意道:“你不答应,我就在这儿吻你。两个选择,你挑一个。”
乔千岩笑:“电话在我手上,你能管得了?”
邢琛:“我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我的办法。你不答应就罢了,如果你答应,那以后只要你没接,我立刻去洛江找人。”
乔千岩:“行吧,遵命。”
乔千岩眼睛里藏着轻微的笑意,眼尾微微上翘,邢琛俯身过去。乔千岩见状连忙道:“我答应你了,你还——唔……”
邢琛直把他吻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贴着他的鼻尖道:“答应每天接我电话,这代表着什么,你知道的吧?”
乔千岩因为憋气,脸颊潮红,气道:“无赖。”
说完就推车门下去,邢琛在后面笑道:“到了跟我说一声。”然后看着乔千岩消失在进站口才开车离开。
乔千岩回到洛江第二天,又收到一箱快递。里面是新鲜的虾和螃蟹。邢琛当晚电话里道:“昨天送你进站后回来路上买的。”
乔千岩:“你打算把我们的一日三餐都包了吗?”
邢琛:“你要是愿意回来,别说一日三餐,衣食住行我都包了。”
乔千岩躺在床上笑道:“邢主任作风有很大问题。”
邢琛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暧昧的气息传过来:“你可以去实名举报,我供认不讳。”
9
洛江的海拔高,所以冬天也来的稍早一些。十一月份的时候,洛江下了第一场雪。乔千岩一早起床看到院子里的积雪,快速从床上爬起来。他从回廊下拿了扫帚,将地面的积雪都扫到一边,否则地面有雪,奶奶走路容易摔着。
干完活,他去楼顶,找到一个绝佳的视角,拍了一张洛江的雪景照发给邢琛。
邢琛正和几位老乡扯皮,几个乡民认为来的医生不专业,都是实习生,是政府糊弄他们。邢琛从前在基层干过很多年,怎么和群众沟通是他最拿手的,也正是因为他这方面无与伦比的经验,才让市里把组长的职位给了他。
乡里的老年人不讲道理,大小事情都要叫领导出来解释,除了一把手的话,谁的话都不起作用。邢琛这几年待在市里,做的都是统筹和指挥类的工作,已经很久不需要直接面对老百姓,如今驻扎在乡村,时不时让他想起刚毕业那几年的工作场景。
只是再怎么熟悉的工作,总有烦躁的时候,邢琛一早被下属叫出来处理,两个小时过去了,眼前的几个人还是油盐不进,好像听不懂邢琛的话似的。邢琛的态度便由怀柔往强硬上走了,连续摆出几条国家政策后,那几个人有点被唬住,一时没接上话。邢琛用眼神示意下属给他们续茶,自己坐到一边看手机。
乔千岩那副雪景构图十分精妙,远近有序,层次分明,洛江的古建筑在雪景中若隐若现,黑与白的色彩让人心里突然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