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直接切片。”司徒巽一边吃,一边说,半碗饭已经下肚了。
“啊?切片?”方惟想了想,反应了过来,“生鱼片?”
傅亓满怀悲痛,舀了一碗汤,苦着脸喝了一口,忽然精神了,又喝了几口,一拍桌子,笑道:“小方同志行啊,这汤做的不错啊!”
司徒巽看他一脸兴奋,也舀了一勺到碗里尝了一口,神色也是有些惊讶,“手艺不错啊。能把这么高级的材料,做成这么家常的味道。”
方惟就知道司徒巽是不会好好夸人的。
“你说食人魔手艺有没有小方同志的好?”傅亓好奇的问道。
司徒巽吃饱喝足,盯着饭桌发了会儿呆,说道:“七年前,我对这个食人魔做过行为分析和特征侧写。他的年纪在30-35之间,白人,工作的地方应该是屠宰场或是养殖场,他应该有一段婚姻,但是并不美满,甚至可以说是造成他性格扭曲的直接原因,他食人并不是生理的yù_wàng,而是一种发泄,所以他应该有一个6-7岁大的孩子,而且他非常仇视这个孩子。”
“有了这么具体的侧写,不是应该很容易找到疑犯吗?”方惟问道。
“从fbi发现那7名儿童的尸体后,食人魔就没有再犯案,他就像消失了一样。……现在看来,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遇到了改变他的人。”
傅亓思考着,问道:“你一直说有一个除了食人魔和他的助手之外,还有第三者存在,是那个第三者彻底的改变了食人魔的状态。可是人的性格和心理状态,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吗?”
“行为学中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人格是由遗传基因所决定,加上后天教育培养形成的,一但形成,任何方法都不能改变。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人格是可以塑造和改变的,是可以通过所获得的知识,达到重塑的。”
“如果真的改变了,那还是同一个人吗?”方惟皱着眉头。
司徒巽笑了笑,“以生物学来说,他的dna没有发生变化,他还是原来那个他。但以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的第二人格已经占主导地位,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傅亓和方惟看了看彼此,事情实在太复杂了,虽然听说过人格分裂,可是真的分裂出一个人格,将原来的完全取代,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司徒巽陷入了沉思,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人格的重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并非不可能,只是对原体的要求很高,因为杂质会破坏转变。想要彻底转变一个人的人格,并不是要让他产生出分裂的第二人格,而是要真真正正的将他本身的人格转化。
一个人,只拥有一种人格,却不是由先天的dna决定后天形成的,而是远全破坏再经由后天培养出来的,这才是人格重塑的终极课题。
这个曾经一度让司徒巽为之专注的课题,也是将他吸引到行为学这门学科里的起因。
司徒巽从上小学时,对人就有一种疏离感,他不喜欢亲近别人,可是却非常喜欢观察别人,他甚至为此写了许多本观察日记,也因为这些日记而被同学老师以及家人孤立。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他们全家移居美国,这个自由度相当之高的国家让司徒巽找到了更多的观察对像,他读到高一就辍学了,背着行囊离家出走了一年多,就在他的家人就要放弃寻找他的时候,他带着一背包的观察日记回到了家里。
回家后,他整天独自在房间里学习,父亲曾一度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当时心理医生对他的诊断是情感疏离型心理障碍。他16岁考入了斯坦福大学,主修行为学,21岁就取得了行为学和心理学双学科博士学位,他就那种被人称之为天才的人。他的优秀受到了联邦调查局的观注,邀请他加入了行为分析部。
“这只是一个理论,是不可能被证实的。我们要尊重人类。除了神,没有人有资格重塑他人的人格。”这是当时的客座教授,也是麦克莱恩医院的副院长朗冼对司徒巽所说的。
他是司徒巽的启发者,是因为他在哈弗任职时的一次行为学公开课,让司徒巽第一次接触到了行为学,也让司徒巽找到他的目标和领域。
司徒巽虽然觉得食人魔的性格有转变的迹象,可是他很确定食人魔的转变只是手法上的更新,并不是心理行为上的转变。
终于,漫长在等待迎来了最终的行动。第二天清晨,程越得到了线报,运人的船已经到港了。同时数据小组在雷既明的电邮中发现了一封来自gour的邮件。
邮件内容是一段数字和字母的组合,114 108799 22 569208 18 23 50 。美食家。”司徒巽嘲笑般的冷哼了一声,“他到是给自己起了个不错的名字。不过归根结底智商也不怎么高。”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封邮件的内容。”程越见他如此不屑,“我的人已经去港口了,我嘱咐过他们了,等所有的交易都结束了,再分头抓人,务必让食人魔得到他想要的。”
这是早前他们就商量好的,只有让食人魔得到他想要的食材,才能让他完整的呈现罪行,否则就算抓住了他最多也只是参与贩买儿童,而真正的罪行却会被隐藏起来。
毕竟犯罪侧写仅仅只能作为破案的辅助工具,心理分析报告并不能成为法庭上的真正有力的实证,它只是一份佐证,力量是有限的。
“难道要他在我们面前杀了孩子,才能做实他的罪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