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必要这么做吗?”沈迟夙不解,只觉得整个脑子更加混乱。
沈谦神色一整,看着沈迟夙告诫:“江湖沉沉浮浮,谁能料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在没有取得绝对的利益和保证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脸色难看的看着沈谦,沈迟夙有些不敢置信,他心中曾经高大的父亲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吗,只是帮助武林同道竟然会如此处心积虑。
“九逍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以及足够了,父亲到底还想要什么?”眼眸中的质疑似乎激怒了沈谦。本来神色还有些缓和的男人蓦然神色一肃,“你即是我沈谦的儿子,听从我的吩咐便是,下次我不想再听到反驳我的话。”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心中的空缺越加放大,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离去,渐渐变得陌生。那不是他所熟悉的父亲!
尽管沈谦说了要将山庄里的一切都交给他,然而卫单离开后的几日里都没有人任何表示。并非他想要涉足握住山庄的掌控权,而是这样前后不一的沈谦让他更加怀疑。
丹容站在门外隔了许久轻轻敲了敲门,“少爷,要换茶水吗?”
等了许久,里面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不要让人过来打扰我。”
有好几日,沈迟夙不愿出门,甚至不想练剑。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儿时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大约四五岁的样子,他看到府里的管家的儿子骑在管家的脖子上兴高采烈的大喊,觉得很是羡慕。在他记忆里父亲甚至没有将他抱起高举过头顶,也许更小的时候有,可是他不记得。
靠着窗子,随意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记忆便如流水流淌过脑海。
母亲宠他,可是他却更希望得到父亲的重视。那时候他故意撒娇让沈谦抱他,然父亲只是冷下脸训斥:“男孩子要学会独立,怎么能有丝毫懦弱。”
他怯怯的嘟囔:“可是别的小孩子为什么就可以粘着父亲,夙儿为什么不可以?”
“别人是谁?”父亲年轻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沉,只是那时候的沈迟夙是无法理解那其中含义的。
他没有想到只是他一时孩子气的抱怨,牵扯管家挨了罚,丢了饭碗。也是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敢在父亲面前有任何的放肆。现在想来,也许,父亲自小便是不喜欢他的。
可是,父亲对母亲明明是宠爱的。
难道是因为他是男儿,所以故意自小锻炼他?
摇摇头,沈迟夙感觉整个人好似陷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困境中,任他挣扎,却无法挣脱。
明明只要开口便会明白的事情,他却没办法开口,那代表着什么不用细想也清楚。
为何会看到那样一个似梦似幻的场景,为何会见到那样一个陌生却熟悉的人,如果真的是梦,为何他要这般在意。
其实从失落城离开之后,他心里时不时便会浮现出这个疑问,只是他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他告诉自己沈谦就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可是到最后却总是忍不住怀疑。
以往他只是以为他是一位严父,然而他可真的有当自己是儿子?如果是,他为何什么事都埋着他,他甚至怀疑脸将九逍山庄交到他手上或许也只是眼前为了敷衍卫单的权宜之计。
站起身,打开窗子,看着外面晴空万里,他的心绪却是前所未有的动摇。想要相信,可是却忍不住回忆起那个红衣男子,即便是现在,当时看到那个男儿喊他“爹”的震撼仍旧真实到让他觉得痛苦。
“真是荒唐。”握紧窗棱,眼眸漆黑的掩盖了一切。干涩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带着几分冷峻,几分嘲讽,几分苦涩。
☆、第四十一章 痛苦抉择
宫城殷安然回来的时候,邬卿雪放开儿子的手便奔了过去。黑檀教中欢呼着,白溪站在人群不远处看着,眼中带着羡慕,却没有靠近,他早已明白,那不是他该奢望得到的人。
抱着邬卿雪许久放开,宫城殷手负身后,言语冷静威严,“教中一切可好?”
三位长老迟疑了下,躬身说:“一切安好。”
看了看宫城殷空荡荡的身后,大长老小心的询问:“左右护法没有同教主一同回来吗?”
宫城殷没吭声,脸色阴沉的让人呼吸困难。
似是料到了左右护法的结局,三长老神色间带着些复杂。那两个人与他们不一样,年轻有为,如今,竟然因为失落城一行陨落,实在让人扼腕。
“我们会吩咐为两位护法准备灵位,举行祭拜的。”大长老眉宇间的皱纹更深了些许,声音带着些微阴沉。
疲惫的点点头,宫城殷挥退众人,抱起跑到身边的宫城耀向着邬卿雪的住处行去。
“爹爹,耀儿好想你。”糯糯的声音好似上好的甜品,一直甜到宫城殷心底。
捏捏儿子的鼻子,宫城殷亲了他的小脸一下,惹得宫城耀咯咯直笑。
白溪识趣的离开,这样的时刻,他一个外人并不适合上前打扰。听到宫城殷还活着的时候,他高兴的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大哭,他真的他懦弱无能,但是他真的从心底里庆幸他能安然归来。即便此刻是多么希望能够靠在那个曾经属于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