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缓了缓,沈迟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一年前九逍剑我便达到了第八层,之后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继续精进,我不明白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执起茶壶倒了杯茶,沈谦问了许多关于他练武的细节,最后安慰他,“九逍剑越到后面越难精进,这个你也明白的。不要急躁,功到自然成。”
沈迟夙皱了皱眉,终是点了点头。末了,他问起如今对于江湖局势沈谦打算怎么做,沈谦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了会儿道:“这件事我还在考虑,等一切安排妥当,到时还需要你为为父分忧。”
“孩儿随时听侯父亲调遣。”沈迟夙认真的看着沈谦,接着说,“孩儿先行告退,父亲有事可随时派人唤我。”
沈谦点点头,沈迟夙便起身离开。
等沈迟夙走远了,王伯走进书房关好门说:“庄主,您真的打算让少庄主参与进我们计划?”
虽至中年,却仍旧英挺健硕,沈谦方才温和的脸此刻已经变得阴沉,他看着王伯冷笑:“这还需要我说吗?”
王伯布满皱纹的脸瞬时舒展开来,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精光,“听说黑檀教主也安全回去了。”
“派人盯着黑檀山那边,一有什么消息立刻回禀。”阴狠的笑了笑,沈谦坐回书桌前,头也不抬的道:“另外五大门派那边也不要松懈。”
“是,庄主!”王伯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便出了书房。
见了沈谦一面后,之后又是半个多月不曾见一面,倒是那之后邬香尘却意外的来访。
与分别时一样,眼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然而相处不多久他便发觉邬香尘时不时会出神,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大哥此来可是有何事?”打发了所有出去后,沈迟夙开口道。
回过神,邬香尘回道:“收到妹妹的飞鸽传书,说是希望能够与我见一面。”
想来是邬卿雪也知晓了邬香尘去了失落城,因而听了他安然的消息才特意传书相见的吧。沈迟夙理解的颔首,“大哥早该去看看令妹。不过刚从失落城出来不久,便又得匆匆赶往黑檀山,还真是辛苦啊。”
出乎沈迟夙意料,邬香尘笑道:“那丫头不知怎么回事特别心急,带了几个手下便要去寻我。我得知后便让她在尾鲤城等我,见了一面后她又匆匆带着孩子回黑檀教了。”
“那孩子又长大了些吧?”笑容有些不自然,沈迟夙随口说道。
瞧见沈迟夙的神色,邬香尘不由叹气:“你这又是何苦。”
“我没事。”恢复正常,沈迟夙转移话题,“如果九逍山庄真的意图图谋整个江湖武林,大哥会怎样?”
似是没料到沈迟夙会突然说这样的话,邬香尘双手撑着下巴问:“沈伯父的意思?”
眉头不由皱起,沈迟夙的眼中带着些许迷茫,“或许每个男人都该有站在顶峰的野心,可是我从未想过让九逍山庄伫立在孤寒的峰顶。一直以来九逍山庄都主张‘仁义执剑,逍遥天下’然而与权力地位联系到一起后的九逍山庄真的还可以如此吗?”
张开手掌,手心的纹络复杂的交缠到一起,就似命运深奥无法看透的未来下延伸的路途。
“这双手,还要染上多少人的血才能够让我爹的愿望成真?”
“可是你能违抗你爹吗?”
“是啊,我能吗?”
许久沉默,邬香尘说:“无论沈弟怎样决定,我都不会站到你的对立面,同样我也不会出手帮你。”
“多谢大哥。”
“没想到只是这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顿了下,邬香尘有些艰难的开口,“如今的局面正如长溪断言,沈弟不觉得……就连你似乎也成为了沈庄主的一枚弃子?”
“只是巧合罢了。”沈迟夙淡淡说着,神色却冷得让人心寒。
邬香尘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言。
垂眸,额前的发丝滑下,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如何没怀疑过,然而,他是他的亲身父亲,如何会特意让自己去送死?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的父亲以往也不过是对他严厉了些罢了,他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怀有杀心。然而那么多年的隐瞒,却在五大门派掌门也许再无希望出来时站了出来,就像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最重要的是,这个所谓的机会到底是何时开始的?他们进入失落城后一年未出,亦或者不曾进入前?
外面敲门声响起,传来丹容的声音,“少爷,庄主请您过去一同用饭。”
不悦的盯着被推开的门,沈迟夙沉声道:“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和大哥。”
丹容被沈迟夙严厉的神色震住,惊慌的跪地请罪,“是奴婢不懂规矩,请少爷责罚。”
“下去吧。”
“是。”诺诺应了一声,丹容迟疑的说,“那庄主那边……”
“退下!”
“是。”慌忙的退到门边掩上门,丹容仍有些惊吓。那是他的少爷吗?那般凶狠的神色是她陌生的男人!
“你何必和一个下人一般见识。”
沈迟夙没有理会他的话,却说:“以后大哥还是尽量少来九逍山庄,现在不要和我牵扯过多比较好。”
“你不用担心,我有自己的坚持,别人动摇不了我。”邬香尘不在意的一笑,沈迟夙却的脸色却仍旧没有丝毫放松,盯着邬香尘许久,他起身道:“大哥今日先离开吧。”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