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却无师自通的逐渐学会了。从暴跳如雷到宽容妥协,也只用了一个晚上。
当你喜欢一个人,非常喜欢他,而他还很年轻,还不够强大,他需要你的理解、你的保护,成长就不仅仅是自然而然,甚至是迫不及待!
赵景抒很高兴,他终于坦然的确认了自己的感情,也感受到了自己和严赟一样,都还需要成长。
严赟还没有办正式的离职手续,就只拿了一点充电器之类的常用物品,茫然的走出杂志社,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快过年了,街上到处都是兴高采烈抱着一堆礼盒、礼袋,买年货等着过节的人,他在公交站台冰冷的长椅上坐下来。眼下的事,他一概不知,别说不知道怎么过年,就连今晚要去哪里他都还不知道。但未来要如何,他却已经开始构想,并且思路非常清晰!
他要马上开始找工作。辞职固然有引咎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他想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不是在赵景抒的保护下,靠自己重新开始。等到他真正的强大、真正成熟、真正从每个方面都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然后呢?
然后他要去找赵景抒!大声告诉他:我喜欢你!我不是小朋友!我们谈恋爱!你要跟我在一起!
严赟正想得心潮澎湃,电话响了,正是赵景抒,一看这三个字,刚才的豪情壮志全都烟消云散,立刻怂到手脚无力,不敢接!
23.
比不敢接电话更惨的是什么?
也不敢不接……
严赟接了赵景抒电话,就听到他傲慢的语气问:“你在哪儿?”
严赟看了一眼自己周围,实在是惨了点儿,只好所问非所答:“我辞职了。”
“乐意辞辞吧,谁管你。”
严赟刚才酝酿了一番豪情壮志和柔情蜜意,在意念里把自己想成古装剧里的男主角:“等朕打下一片秀丽江山,就回来娶你!”现在一听他这态度,立刻换了个片场,变成丐帮一袋弟子,从头开始街头要饭……
他俩都不说话,在电话里的僵持了一会儿,赵景抒憋不住了,开口问:“什么时候回家?”
严赟心头一震,完了,这肯定是让他回去收拾东西搬走啊,本能的逃避道:“我、我先不回去……”
“你大爷的!不回家你想干嘛?”赵景抒火了,张嘴就骂:“我给你脸了是不!你还有理了呗?我都主动给你打电话了,你还想怎么地?还不回家做饭,你特么想饿死老子啊!”
严赟大脑短路,被他骂的晕头转向,听他话里火冒三丈,但重点好像变了,没说稿子也没说辞职,似乎也不是要分手——啊对,都没正式在一起,怎么分手?于是嗫嗫喏喏道:“你还生气吗?”
“生气!我可特么生气了!你赶紧回来!回来我再收拾你!”赵景抒怒摔电话,严赟脑子一团毛线,也顾不上理清,服从身体本能赶紧打个车回家了。
严赟回家进门就见赵景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饼干,见他回来,扫了一眼他手里抱着的辞职大礼包——杂物纸盒,翻了个白眼,指着厨房:“赶紧做饭。”
严赟心想这大概就是散伙饭,最后的晚餐也不能太寒酸,比照日常标准添了两个肉菜。赵景抒早饿得前心贴后心,饭做好了不用人叫就自己坐过来开始吃。严赟本来还想跟他喝点儿散伙酒,看他吃的狼吞虎咽,又想起他的酒量,最后还是作罢了。
俩人沉默的吃饭,严赟一会儿一抬头悄悄看赵景抒,后者也不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心无旁骛,严赟心里一阵酸楚,心想下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你做饭了……
吃完了这沉默的一餐,赵景抒依旧是啥也不管,把嘴一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严赟站起来,仍旧是准备收拾碗筷,打扫厨房。
“严赟。”赵景抒喊他。
严赟回头看他。
赵景抒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说:“先别收拾了,你过来。”
该来的早晚得来。严赟乖乖放下碗筷,走到赵景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