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樾作为逍遥派首徒、又是上届论道大会青年组第一,打下的名号很是不小,但今日在场的,还有不少是他师长一辈,无需卖他的面子。
众人在斥责劝诱的同时,已将他们两人包围。
许笑飞看得分明,他若不答应搜魂,今天就很难脱身了。
这时,又有一人越众而出,面容平凡,青衫落拓,许笑飞认得,这是来自正道第一大派昆仑的一名长老,也是在场众人中堪称德高望重的一位人物。他望着许笑飞道:“师弟刚刚告诉我,他感知到了你身上残余的一股微弱的水性灵力,是冰息术!此术高深,非是一般人能够施展得出。他刚巧与那魔教左护法临砚交过手,依他所言,临砚恰是其中一个。此子势单力孤,就怕那魔教妖人率着部众也埋伏左近,我们要当心了!”
许笑飞心中一惊,竟然被人说中,而且,他确实能感知到,临砚还在这附近。
不能迟疑了!
他身形一闪,掠上半空,乾坤袋里一共十三把飞剑,都被他尽数招了出来,环绕在他身侧。
强行压下伤势,许笑飞纵声长笑:“到底被你们察觉了,可惜,可惜!你们身为正道,却一个个奸猾似鬼,看来我也只能骗过我这真君子大师兄!”
转瞬间,他就好像换了一张脸。
变得完全不像是他自己。
他只用密语传音,对韩樾最后道了一句“大师兄,对不起。”
往后,再也没有“大师兄”这三个字。没有逍遥派弟子许笑飞,没有常常惹事、又渐渐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师弟许笑飞。
只有一个背叛宗门、弃绝师长的魔头许笑飞。
他没有再看韩樾脸上的神色。
还好,这三年来,他已刻意地为逍遥派多做了许多事、上交了许多法宝,也算为这一天做出了些许补偿。
以后再找机会,为韩樾做上一二。
韩樾并非他的同谋,也不知晓他隐瞒的事情,又是逍遥首徒,他这一走,不会再受到多少刁难。
在放话的同时,许笑飞心念电转。
临砚虽在附近,却不能将众人引到他身边,还是自己逃命去吧!他也受了伤,才损耗了大量灵力,而且,未必带来了天绝教的手下。
十三把灵剑一道发出冲霄的剑气,体内战意也节节升腾。
顶着众人的攻势,许笑飞且战且退。
他已发觉,越是紧急关头,他爆发的力量就越强大,越惊人。就如沉睡的巨龙惊醒,从他体内咆哮而出。
每添一道伤,他的视野就越发清晰几分。渐渐地,所有往他袭来的招数,来龙去脉,演化变迁,都一一在他眼中定格。
而他的剑意,是这定格中唯一的变数和主宰。
如烈日般壮美,如残虹般凄艳。
一剑消解过去,一剑逆转现在,一剑预见未来。
他在此际,再度临阵突破!
鲜血逐渐染透他的衣袍,对面人实在太多,他本来也受了不轻的伤。就算临阵突破,他也快要支持不住了。就在他觉得再也无法支撑的时候,滚雷般的蹄音传来,仿佛从天际驶来的马车停在了他身边。车中有人探出了手,道:“上来。”
语声冷淡,却不啻仙音。
许笑飞由惊转喜,一把捉住了那人的手,下一刻,他就被拽进了车厢里。
巨马般的两头鹿蜀,足踏雷火,四蹄如风,拉着车身无可阻挡地奔远了。
“这车厢里好宽敞。”许笑飞服了伤药,在软和舒服的毛皮上躺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挤着我?”临砚道。
“因为我……想?”许笑飞笑道,一点不觉羞愧地继续靠在他身边。
“对了,”又问道,“我有件事很奇怪,先前在那仙树里不能问。你究竟是怎么叫醒那头老玄龟的?”
业果树灵和龟子龟孙努力了八千年,其间又经历多番大战,都不能让这贪睡老龟转醒,许笑飞实在想不通,临砚是用什么办法唤醒它的?
临砚道:“它不是我唤醒的。我早知道那老乌龟即将转醒,只不过做了做样子而已,当然,是煞有介事地做了做样子。”
许笑飞失笑:“它什么时候睡醒,这你都能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挺神棍的?”
如灵蛇宫大司祭白斐的师尊,可推算出六十年后,唐轩竹和他的会面,这已是仙人以下,卜算之术所能达到的极致。但此番卜算,需要消耗巨量的心血。临砚好像随随便便就能知晓一些别人无从得知的秘辛,若靠推算,要消耗的人力物力,简直难以估量。
临砚淡淡道:“过奖。”
只不过利用穿越者的先知优势而已。游戏剧情里,这老玄龟确实是刚刚苏醒。
许笑飞双手抱着头,望着车厢顶,忽然道:“这回来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给教主备一份见面礼……”
临砚道:“教主哪里看得上你的东西。”
许笑飞笑道:“说得也是。”
鹿蜀奔驰如电,两日后进入幽州地界,许笑飞掀开遮窗的帘子往外张望。他本来是第一次来幽州,对眼中所见,却不觉陌生。
这里虽穷山恶水,但景象入眼,不由得心生一丝亲切,就像他的故乡一样。
位处幽州的天绝教总坛也渐渐在望。
许笑飞开始想着那在教中深居简出、久未谋面的教主,临砚一定也在想,因为他忽然道:“我和教主联络过了,他已知晓我们要来,要我们一到,就去见他。”
“好。”虽然伤口还在发疼,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