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峻走后他起床去厨房烤了燕麦面包,打开立柜挑选茶叶的时候看对方换了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他这才猛打起精神,倦意骤然一消。
由于平时上班和出戏正式场合的需要,司峻绝大部分时间是严严实实的禁锢在那身庄重又昂贵的西装里,而他们在闲暇时一同出行的机会又屈指可数,他第一次看到穿得比较休闲自在的男人,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中袖黑t恤和款式很挑身材的深色条纹九分裤,左手上习惯性的挂着一只细带手表,他其实意外的适合这种张扬顽劣的港风,气质一变就年轻了好几岁,看上去像是电影里那种帅得跳脱剧情、只负责给人养眼的男配角。
于是童佑茗这个经世不足的肤浅小青年儿成功的被击倒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责怪自己没有端正以貌取人的态度,可当他路过司峻身边依旧被那阵迷人的男士香水味勾得魂不守舍,“……你这样很好看。”
司峻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尖什么话都懒得说,直接把人拎过来调戏到求饶。
因为俩人起床的时间点早已没有吃早饭的必要,临近中午索性就带上行李去外面吃中饭,一路上童佑茗一直抱着手机给发来庆生短信的同学回复,每个人的都没落下,他在处事为人这方面向来做得很妥善也很有分寸,愿意诚恳待人所以即使性格称不上开朗,人缘儿仍然不错。
当初一起实习关系也比较近的师姐涂歌估计这会儿也正闲着,活动手指跟他多聊了两句,“小伙子,看不出你虽然比我低一届其实和我一样大啊。”
“那是师姐年轻啊,上学期还被大一学弟搭讪过不是吗。”
“哎哟这话我爱听。你今天在家呢还是跟女朋友一起过?”
童佑茗放下手机默默地偷看了一眼旁边吹着口哨打方向盘的司峻。
“跟女朋友。”
童佑茗本身不是特别会来事儿的人,在他看来二十多岁的生日也没多少纪念意义,不过在司峻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在饭桌上象征性的点了个茶杯蛋糕,吹蜡烛许愿这一套就不用提了,偏偏来往的服务员看他们的眼神暧昧得要命,就差组成按头小分队冲过来呐喊“先生你们真的不要玫瑰花吗!!!”
司峻不怎么忌惮周围人的眼光,自顾自的挖了一勺奶油喂给童佑茗,视线扫过对方吞咽时上下滑动的喉结。“你不许个愿吗,比如让我养你一辈子之类的。”
“司先生,”童佑茗泰然自若的纠正他,“就这一个月来的客观事实来说,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家里,都是我养你。”
邻座几桌客人的目光更加的灼热了。
可毕竟这样的结果取得的实际意义没有什么差别,因此司峻还是很愉快,他轻轻捏了童佑茗的下巴,用一种温和中暗藏深意的声音挨着他时常发热的耳朵说,宝贝儿,我建议咱们回去“身体力行”的探讨一下关于家庭地位的问题,你觉得呢?
——于是接下来整顿饭童佑茗都吃得很乖。只是脸色变幻太强烈,这年轻气盛的,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第22章
下午两点半他们到了童佑茗在另一个城区的家,尽管错过了中午的高峰时段途中还是遇到一次堵车,有了上一次车祸经历司峻又被叮嘱不要开太快,就这么一路悠闲的开到了童佑茗指认的小区,司峻早就不记得这个地方了,连带着那对夫妇的面容也无从忆起,当时童佑茗出柜那场难堪的混乱在他的回忆甚至是后半生都占据了绝大部分,他想也只能想起这孩子跪在他爸脚底下咬着牙流泪的样子。
别看童佑茗表面上是那种中庸温良的性格,实际骨子里又倔又硬,心软全赖感情牵绊,不然他当年发誓跟司峻一刀两断之后,说不回头就连他死都没有回头。
想到这儿司峻在仲夏时节心口还凉成一片。
赶紧趁只有他两人在车里的时候握了握童佑茗的手,后者则是毫不知情的反握住他的手指,还问,“是不是空调太凉?我帮你调一下?”
他摇摇头,笑着抚摸他柔顺滑过指缝的头发。
司峻把车停在院儿里高大的白杨树下,跟着童佑茗踩着满地绿荫走进老式建筑凉爽的楼道里,他单手拎着包,两阶两阶跨着楼梯到了三楼一扇黑色的门前,笃笃敲响,“妈,我回来了。”
司峻把微驼的后背挺直了。
见到童佑茗的母亲后他由此及彼的想到了自己的妈。
司峻有好几年没叫过妈了,23岁时他母亲因病去世,他和他爸都没有在悲痛中放逐太久,因为她生前就已经对自己必须到此为止的人生坦然接受,反过来规劝司峻父子既然人事已尽也不用强留,司峻现在想起来也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觉得他妈这么格调这么仙的一个女人说没就没了,他爸是可怜见的。
——当然事实证明他爸完全轮不到他可怜。这老头儿除了没事儿犯个血栓以外生命力旺盛得很,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
“妈,这是我朋友,司峻。”童佑茗跟笑容顿在脸上的女人介绍,平时并不直呼其名的习惯和少许的心虚让他别扭的断了个句,“今天送我回来的。”
“阿姨好。”司峻规矩得出奇,“没打招呼就过来不好意思。”
“哎,不要紧……进来坐进来坐。”因为身高原因仰起脸的童妈妈挽了耳后的头发,不太热情但也不失礼节的把人让进屋,“童童这么大人了还送他,麻烦你了。”
“没关系,不麻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