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瞪大了眼睛——这个,怎么看都像一个雄性拿着木棍……
“吼!”对方大叫着,冲徐健和安烈挥舞木棍,似乎要把他们驱赶走。他的身后,一个小一些的身影躲躲闪闪,头发也很长,身上倒好像穿着破破烂烂的兽皮……
安烈低声对惊恐不已的徐健说道:“别怕,不是猛兽,是个雄性带着一个雌性。”
徐健傻了眼,探出头,往前走了一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却不想他的举动被对方视为挑衅,对面的高大雄性嚎叫着冲过来,手里的木棍一通乱挥。周遭灌木被木棍扫过,尽数折断,这个雄性力气很大,几步跨过来就到了徐健跟前。幸亏安烈眼疾手快把徐健拉回去,不然木棍就招呼到了他头上。
“别动手!我们没恶意!”安烈大声喊道,一边伸手抓住木棍,将那个暴躁的雄性制服。
徐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张嘴巴咧开,冲他们做出恐吓的表情。最可怕的是他的衣衫,一股子味道,破破烂烂像碎布条绑在身上,勉强挡住了重点部位。脚上没有鞋子,脚板脚背都能看到明显的伤口,就连他的胳膊和脖子也有许多伤疤。
那个雌性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腰带,他被安烈按倒后小雌性迫不得已松了手,蹲在旁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不过她头发乱了些,身上倒还算干净。她小声呜咽着,听到雄性反抗时的怒吼,伸手要把安烈推开。
她的脸从一头乱发中露了出来。
徐健震惊不已,上前抓着雌性的胳膊,扒开她的头发让她面对自己——“你是灿灿?你是秋野大叔家的灿灿?!”
小雌性顿时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徐健。
安烈明白过来,将如同野人一般的雄性从地上拽起来,满怀疑虑地上下打量他。这个雄性嘴里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唔唔地喊。安烈想起徐健说过有一种人天生是哑巴,对这个雄性的敌意减轻不少。这个雄性面相凶神恶煞,可看着小雌性的时候却是满目关切,并不像恶人。
小雌性认出了徐健,哇的一声哭出来,抱着徐健的胳膊蹲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想父亲!呜呜呜呜……我要回家!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父亲!呜呜呜……”
徐健和安烈都有些明白了。这个当初伊河部落被银沙部落偷袭中,被掳走的小雌性并没有死,可能早就逃脱了对方的魔掌,可不知怎么的沦落到了大森林里,始终没能走出去。而她身边的这个野人模样的雄性,可能并不是银沙部落的,而是不常见的流浪的雄性。
安烈松开手,那个雄性立刻窜出去,站在小雌性身边,胆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一种安慰。小雌性显然对他十分信任,抱着他的腿继续哭。那个雄性手足无措,蹲下来,想给她擦泪,发现自己手上都是泥土,无助地抬起头,看向徐健和安烈。
“那个,你先别哭了……你遇见我们,就能回家啦!放心,你父亲好好的,就是特别想你——乖啦乖啦,你洗洗脸,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带你回家。”
“呜呜……嗯,嗯……我,我不哭……”
“好好——这位,他是?”
“……呜呜……阿松,他是阿松。我给他起的,名字……”
等灿灿彻底不哭了,徐健和安烈也了解了全部的事实。当年银沙部落偷袭伊河部落,灿灿被银沙部落的一个雄性抓走,伊河部落的人追了许久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后来派人一直寻找,也没能找到灿灿。这些日子,灿灿的父亲还有部落的其他雄性,只要外出打猎都会留意,奈何都没能得到半点儿消息。
原来灿灿被抓走后,那个雄性试图带她逃回银沙部落,不料在小森林里遇上寻人的秋野大叔,他晕头晕脑跑错方向,连带着灿灿掉进了伊河,灿灿拼尽全力抓住河中飘浮的枯木,捡回一条命,那个雄性则被淹死了。灿灿能够爬上岸的时候,已经漂到了多森部落的下游,她为了填饱肚子到森林里捕捉小兔子,结果越走越往深处,渐渐迷失了方向。
她是在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的阿松。阿松应该是山丘部落的,自幼父母去世,他又不会说话,所以部落里的人不怎么喜欢他,他打猎都是独来独往,后来在森林里迷了路,因为年纪小不会分辨方向,怎么都走不出去。他本身也不愿意跟别人接触,所以就干脆留在了森林当中,自我放逐。这一放逐,就是许久,久到他从少年变成了青年。
起初灿灿还很高兴,总算遇到个大人,说不定对方知道伊河部落怎么走。可没想到,这个人比她还迷糊,压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也没个固定的住的地方,从来都是满森林乱窜。崩溃好几次之后,灿灿也认了命,跟着阿松到处走走,一边找食物填饱肚子一边试着找走出森林的路。
俩瓜娃子,有够笨的……徐健暗中吐槽。
但更多的是心疼。
都是小小年纪意外闯入森林,一定吃了很多苦。还好他们遇到彼此,在浩瀚林海里不至于孤单一人。
灿灿和阿松被带回多森部落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们对两个人居然能够在森林里生活那么久感到好奇又敬佩。阿松的状况有点儿像自闭症,非常抗拒人群,徐健就让人不要打扰他,至于灿灿,她则好奇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