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推开侍者递过来的菜单,摘了墨镜神情严肃地盯着陆恩行,好半天才扯着嘴角说道,“你这么问我会误会你们有奸|情的。”
陆恩行回以淡淡的笑容,漫不经心道,“五十岁的老男人还有担心的必要么?我都怀疑他还能不能硬得起来,真正该吃醋担心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你。”
柏杨总觉得和陆恩行说话分分钟都是友尽的节奏,很不愉快地剜了他一眼,怒道,“你们背着我偷偷摸摸都联系了小半年了,能给点合乎礼义廉耻的解释么,兄弟?”
陆恩行深深看了柏杨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好吧,我告诉你,他硬不起来。”
“陆恩行!”柏杨将墨镜重重拍到桌上,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咖啡厅陡然陷入诡异的宁静,柏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困惑地问道,“陆恩行,你他妈到底想干嘛?毁灭世界么?”
陆恩行心不在焉似的搅着咖啡,不疾不徐道,“你和宋明川磕磕盼盼走了十三年,就觉得我和晏翊未满一年的感情是儿戏过家家是么?让他出来见我,不然,也许他会变得和靳航一样再无法回国也说不定。”
柏杨眼色一暗,沉声问道,“你究竟对靳航做了什么?”
陆恩行自从做了老板,在老谋深算吊人口味上发得心应手起来,恶意地挑起眉头,眼神发亮道,“想知道?”
柏杨顿了顿,突然有些怯地摇了摇头,啧了一声道,“明川有宗族聚会,所以我只是替他过来告诉你一声。”
“是因为我查到的东西么?”陆恩行一瞬不瞬地盯着柏杨,眸中精光闪烁。
柏杨很不习惯这样低调却咄咄逼人的陆恩行,烦躁地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他老家我又不能去。”
柏杨的不知情早在陆恩行的意料之中,可总免不得有一丝失望和躁动,总是这样在真相前被拒之门外,很伤自信和耐心的。
“把你捆起来不知道宋明川会不会老实交代,你说你他妈怎么就是我死党呢?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善良呢?捆了你多方便!”
陆恩行像是一头暴躁的狮子一样,眼底一片赤红,走投无路一样愤怒而无力地瞪着柏杨。
柏杨觉得自己心口像是扛着一块大石头,颤抖着,既期待有人能够将它敲碎,同时又害怕自己的弱小的心脏也会随着石头一起毁灭。
他凝重地看着迫切需要被拯救的陆恩行,只能悲哀而苍白地说道,“就算你更上三层楼,也还是有第四层第五层的人能够压垮你,陆恩行,人想要活着就必须懂得退让和装傻。”
陆恩行一愣,垂眸凄凉地笑着,却是倏尔抬头,雷厉风行地泼了柏杨一脸的咖啡。
柏杨彻头彻尾地傻了,白色休闲外套瞬间变得肮脏,侍者慌乱地跑过来,柏杨也只是淡定地接过他手里的湿毛巾,却并没有冲陆恩行发飙。
陆恩行优雅地擦了擦手,闲闲说道,“你看,你忍是因为你爱宋明川,你想要化解我和他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再和解的矛盾,所以你必须得理解我的不忍,所有的执着顽固和螳臂当车也是因为我爱着晏翊,如果人生连复仇都坚持不下来,我连活着都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你想看我死么?”
“就是不想看你死,所以才想要劝你不要再深究,可是显然,一旦你不再深究也就是你的死期了,恩行,你是要逼死我们这些人啊……”柏杨眼圈发红,眼底瞬间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