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也快有两个月了,顾羚的胳膊也快好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不留下后患现在才精细着保养罢了。但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顾羚先前寄回家的信里并没有说自己受伤了,顾夫人也并不知道这回事,现在知道了,连忙叫厨房把原本炖好的汤赏给下人了,再重新炖一煲养骨的来。
顾羚嘴上说着“娘你太大阵仗了啦!”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心被泡在了刚拿到手里,又暖又软,别提多舒服了。
顾回一直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自己宝贝妻子和宝贝女儿,也没有冷落到女儿的小伙伴们,时不时的询问东方雀和项清泽一些事情。作为一块儿老姜,就这么短短一段儿问话,他就得知了项清泽正在追求东方雀而东方雀对他并无感觉。
他的视线不由得从自己妻女身上收回来,笑容倒是未变,继续和项清泽聊到:“后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噢?”
项清泽对顾回语气里带的严肃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拱手回道:“清泽对雀儿一片真心,绝无玩笑之意。”
顾回定定的看了项清泽一会儿,看他眼里坚定之意并未有丝毫退缩,才摸了摸一直默默跟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东方雀的脑袋,哈哈笑道:“不过,这也要雀儿同意才行啦~羽兄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的~”
“清泽相信自己的心意总有一天能够打动雀儿的。”
一直听着旁边两人讨论自己的东方雀毫无所动,只是拉着顾羚唯一能动的右手装听不见,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跟屁虫。
离晚饭还有好一会儿呢,顾夫人便让三人先回房间休整洗漱,冲去身上的奔波之气。项清泽是男生,安排给他的房间自然是离两女生的闺房远远的,项清泽虽然想说自己绝对不会干出什么不轨之事,但在人家家里怎么能放肆给人家留下孟浪登徒子的印象,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安排给自己的客厢。
东方雀不愿意和顾羚分开睡,所以从第一次来顾家的时候,她的房间就一直被搁置着,把顾羚的房间当自己房间。顾羚是习惯了,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长辈们也就随她们了。都是女生,玩得好睡一个房间一张床有什么呢?
顾羚虽说胳膊已经能轻微动一下了,但洗澡什么的还是不太方便,就让东方雀先洗,自己洗得慢等会儿再洗。
东方雀点点头进去洗了。
顾羚怕东方雀顾忌着自己就匆匆洗完出来,便说:“诶呀,好久没练琴了,正好这几天我想到了一首新曲,弹给你听好不好?”
“嗯。”
“那你慢慢洗哟,别我等会弹得都还没尽兴呢你就出来了。”
东方雀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嗯……”
只有一只手是弹不了什么高难度的曲子了,只能用它来简单伴奏。顾羚让人给自己架好瑶琴,轻轻拨动着,吟唱道:
素兮娆眉,与我归兮;与我同谋,与我同舟。
我心幽幽,通渠若狂;终日惶惶,恐失恐妄。
莹白皎月,瑰心娇花;郁郁葱茏,蜂趋蛾逐。
……
与尔同好,欢忻鼓舞;珍之惜之,匿影藏形。
勾剔出最后一个音调,顾羚一边觉得自己这歌词行文狗屁不通,一边又觉得这真的是完完全全的表达出了自己对于两人之间友谊的珍惜之情,其中满溢的感情是真切的,哪怕只是改动一个字眼恐怕都找不到当初偷偷写歌词时那种欢欣之情了。
弹得太入迷,抬起头来才发现东方雀早已站在对面许久了。顾羚仗着东方雀看不见,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眶,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不是叫你慢慢洗吗?”
东方雀为了不打扰顾羚弹琴站得远远的,听她弹完了才慢慢走上前来,手轻轻的拂在刚刚还在发出曼妙声乐的瑶琴上,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余音,以至于声音都轻不可闻,生怕惊扰了耳边那不存在的音调。
“很好听。”
顾羚老脸一红,右手不自禁的扶在脸颊上帮忙降温,不自然的笑道:“哪、哪有,都是瞎弹的。你、你喜欢就好啦!”
说完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急吼吼的就冲进浴室,连叫人换水都忘了,急冲冲的脱了衣服才想起来该叫人换水。只好随意拿起已经被脱掉的中衣叫侍女进来给自己换水,顾羚害羞得整个身体都通红通红的,感觉要*起来了。
东方雀听着浴室那边传来各种着急忙慌的声响,嘴角微微翘起,纤细的手指轻抚琴弦,想尝试着再重现一次刚刚简约而动听的乐曲,看着灵巧的手指却只笨拙的拨出一些杂乱的音符。
“珍之惜之,匿影藏形……”
项清泽船上虽说条件不差,但总没有家里条件好,起码顾羚就不好意思让不熟悉的侍女帮她洗头。只有一只手能灵活使用的顾羚可是好久都没有好好洗一次头发了,一直都是胡乱洗了一通干净了就好。现在回了家,自己院子里的侍女都是从小跟到大的,虽然也是第一次让她帮自己洗头,但感觉总是和别的侍女不一样的嘛。
一开始还扭捏着,后来在侍女轻柔的手法下不知不觉就放松了的顾羚,情不自禁的洗了久了一点。等她后来再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天色已经擦黑,四处都亮起柔和的烛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