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来宁王府,那孩子不再去挖墙根,可对他的身体却异样执著起来。
他觉得他需要适当的发泄。他知道他过的是怎样压抑的生活,也知道他生存的环境有多么恶劣。
在刚搬进这座王府不久,一个很普通的夜晚,他听到院中传来些许动物的呜咽声。探出头看,结果他却看到了他怎么也不想看到的一幕。
那人拴住一只狗的嘴巴,带着愉快的笑容打断它的四肢,又生生剥了它的皮。
然后他躲在窗子下眼睁睁看他把那只野狗开膛破肚、分尸、剁成碎末埋进土中。
他也不知为什么没有出去阻止。
他觉得那只野狗很可怜,可他觉得那看似愉悦的残忍少年更加可怜。
那天也是少年在御花园受他皇姐侮辱的那天。
所以他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入宫中为他出了一口气。他希望这样可以让少年的心里好受一点,不用那么一直压抑自己。
他可能有点偏心吧,少年明明做出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可他还是觉得这是可以谅解的。
但他也在担心、在忧虑。这也是为什么他听到少年威胁觉得会变成事实。
也许他不想让他心灵彻底扭曲,所以才会答应他的要求吧。
这样想有点卑鄙,但也是事实。
那晚他的记忆虽然因为药的缘故有点模糊了,但他没有忘记那位带给他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那只野狗,少年在他身上肆虐,不同的是残忍的杀戮变成一种粗暴的占有,少年在借此获得心灵上的抚慰。
很奇怪的感觉,但却无法抹去。
自从那晚到现在已经有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中那人有好几次晚上拉住他不让他走,他不好对他怎样,干脆席地而坐,就这样靠在他床边坐着睡。睡了一两次,那位就不再在晚上拉住他的手臂不放,他也能每晚按时回自己卧室睡觉。
他对他,还是有所不同的吧。
不想了不想了。张平努力把越跑越远的思想拉回。
总体来说,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表现真的很正常,可是不管是那人还是杨嬷嬷,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小心翼翼。
他们怎么了?
难道他们以为自己在为那晚生气?
不,他没有生气。好吧,他是有点生气,嗯,很生气。
但这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的事,他不会为这种事去责怪任何人。如果真要责怪,就怪自己当初怎么会进宫当太监。
你看,人在给自己做决定时,一定要深思熟虑。张平觉得自己一日比一日成熟,如果是现在的他,一定会想到不同的解决方法。
不过如果他没有进宫当太监,他就不可能碰见皇甫桀。你看,所有事情总是套在一起的,一环扣一环。你永远不知道你做得到底是对还是错。唉!怎么又越想越复杂!张平用劲甩甩脑袋。
现在……他把目标锁定在今年内一定要把内功练到八成。同时还要练出一手铜钱飞镖。因为皇宫内乃至现今的宁王府都限制多多、耳目多多,他除了偶尔和两老过过招,一身外功修的还不如内功三成。
我一定要把一身功夫练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其他的暂时没必要乱想。
☆、17
熟悉的气息靠近。
“张平。”皇甫桀叫了他一声,在他身边蹲下。
“王爷,请您注意形象。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藏在深宫里的小皇子了。”张平头也不抬地说道。
皇甫桀捡起地上一枚铜钱在地上划来划去,完全把张平的话当耳旁风,道:“你说父皇会给我赐婚吗?”
“惠王给你办成了?”张平脸上露出点喜色,至于那铜钱……他想玩就让他玩一会好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丘大人说的,但他保证只要父皇给我亲自赐婚,他就同意把女儿嫁给我。”
“这是好事啊!如果你能娶到户部尚书的女儿,首先就能牵制你娘及言家对你的控制。不过皇上会同意给你指这门亲事吗?”张平对着磨好的铜钱锋口吹了口气。
“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最后都不会娶到丘馨兰。”
“为什么?”张平摊开手掌,宁王爷把手中铜钱交给他,然后又重新取了枚继续在地上划着玩。
“不管是太子还是惠王,甚至安王爷也不会让我娶到户部尚书的女儿。对他们来说,把一个重要大臣的女儿嫁给我这么一颗废子,简直就是浪费。”
“那你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借口。”皇甫桀随手画的涂鸦形成了图案。
张平先没注意,后来扫了一眼时注意到这涂鸦明明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宁王沙盘上看见的地形。
“这里出什么事了?”
皇甫桀抬起头,笑道:“张平张平,如果你不是一个太监……啧啧!”
张平嘿嘿笑两声,脸上的得意掩都不掩。
皇甫桀就喜欢看他这样的得意小模样,看得心痒难熬。
“我外公身为骠骑大将军,某些消息总是得的比别人早些。现在不过是些势头,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势头就会变成折子躺在父皇书案上了。”
张平停下磨铜钱的手,神情中有种掩不住的激动,“你是说……我们有机会离开京城?”
皇甫桀很孩子气地对他眨眨眼。
张平高兴地跳了起来。
皇甫桀看他高兴,心里柔柔的,很想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