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重新接受我之前,我没办法原谅你跟我任何一个人。”
岳非开始后悔让秦晏白来自己家,后知后觉有了一种任由他窥视自己内心的感觉,凌乱的房间就如同他无法整理的感情。然而自己刚刚真的喊了他“小白”吗?岳非痛苦地锤头,都怪“秦先生”三个字太过拗口,一定是因为这个,他才失言说出了“小白”两个字。
他垂头丧气地捡起脏衣服,打开洗衣机,想把脏衣服丢进去,然后发现,上次丢进去的还没洗。摁了开关,把手里的东西往沙发上一丢,自己就躺倒了卧室里。
从前那个勤劳朴素的岳非,似乎真的跟他很远了。
第二天,岳非正在办公室里看第三季度报表,邵燕忽然不高兴地推开门,“将军。”
岳非没抬头,“什么事儿?”
邵燕唉声叹气,“快消那边说,张珂的代言要涨钱,要三百万。”
“为什么?”
邵燕耸肩:“我怎么知道?突然就反悔了,我联系那个阿汤,他根本不听我说话。你跟他聊的挺好,你去解决吧。”噘着嘴进来噘着嘴出去,看来是受了不少气。
张珂涨钱这件事事出突然,之前都是反复核对过内容和金额的,单方面反悔虽然是那边的不对,但如果对方真的铁了心要涨价,自己也只能妥协,毕竟如果坚持不涨那也就只有取消合作的份儿了,一般都不会闹到这种地步。邵燕说什么联系阿汤?这事儿联系那个娘炮经纪人有个屁用,当然是要先联系掏钱的人了。
前一天才故意跟秦晏白说出让他见张珂的话,后手张珂就要涨钱,岳非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有乌鸦嘴的潜质。他握着电话,那串记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终于还是迎来了重新要拨打它的一天。
电话响了差不多六七声的时候对方接了起来。
“喂。”
“将军。”
“嗯,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秦晏白声音很沙哑,是他刚刚睡醒的声音,比白天特别清醒的时候更加低沉性`感。
岳非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这人居然还在睡觉,他突然冒起一股无名火。“你们的代言人要涨价。”
“是吗?涨多少?”秦晏白打着哈欠翻了个身,然后咕咚咕咚喝水。
他刚睡醒的时候一定要喝一大杯水,床头总放着一个大杯子,还有一段时间觉得新鲜好玩儿,把他爸的搪瓷茶缸子拿过来用,白底红字写着“为人民服务”,后来觉得跟家里实在不搭调,又拿回去给他爸了。
岳非揉揉发愁的眉间:“三百万。”
“涨了三百万?”喝完水再说话,声音清亮了一些。
“不是,是涨到三百万。”
“之前呢?”
“一百八十万。”
“把我追加的钱挪过去一部分给他。”秦晏白毫不意外,先不说张珂在知道公司是他的之后有没有从中作梗的嫌疑,就是他那个经纪人阿汤也是出了名的出尔反尔。
“你追加的三百万我预算里是要做重点城市地铁通道墙壁广告的,三百万都紧紧巴巴的。”
“那个什么……地铁墙壁那么贵啊。”
岳非有点生气了,“你要是当时没追加那三百万就不做地铁通道了,但是现在预算已经出来了,那部分钱已经有了定向用途,当然你要是不想做就不做,先紧着你那位代言人的代言费出。”
秦晏白听着他说话的腔调,想象着岳非的模样,小声笑了一下,不知怎么就突然有点起了坏心眼。多出的这一百二十万其实并不是大问题,但他想顺水推舟,看看岳非会怎么处理。
“不,地铁通道墙壁什么的那个我要,张珂的代言费你们去想办法,但是预算我不会再加了,不然就撤单。你看着办吧。”
“怎么……”岳非没说完,秦晏白就把电话挂了。岳非看着手机发愣,恨不得用手机拍死自己。
这样无理取闹的客户以前遇到过不少,但是看在钱的份儿上,岳非都选择了原谅,然后拼拼凑凑,把客户权益完成,哪怕有怨言也是自己跟自己说说。但是为什么换成了秦晏白他就有一种想把他叫出来单挑的冲动。可惜还挑不过他。
岳非越想越恨,然后在愤怒的火焰中,打开了预算表。
粗略看了一眼之后,发现了很多可以调整的地方,张珂多要的着一百二十万不是完全不能挤出来。当时做预算的时候留足了利润空间,说白了就是水分挺大的,但是秦晏白很痛快,没有压价就签了合同。现在需要挤压水分,岳非竟然看着这份之前的预算表生出了惭愧之情。他当时确实是想把秦晏白当成冤大头狠狠坑一笔的。没想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动手开始更改预算,改过了几行之后也不生气了,慢慢就把张珂的代言费凑了出来。看着这份利润合理,权益漂亮的预算表,岳非心中得到了许久都未曾感受过得满足感,端起手边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可是一瞬间,他又心有不甘,为什么他做的预算最后要按照那俩人的意思修改,岳非有一种被歹人玩弄了的感觉。
不行,不可以。
这么想着手指又开始噼啪敲起了键盘。
对不起,代言费我只能出到二百二十万,二百五我都不能给。岳非敲着键盘默默念叨着,跟在下什么诅咒似的。
新的预算做好之后,岳非把代言的价格让邵燕去通知了阿汤。预算表则有他自己亲自发邮件给了秦晏白。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