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清说,她哪里都好,只是不是秦衣。
这一句话让她多年的坚持执著都轰然倒塌,她伤心离去,在半途遇见林城。林城看上了她,要她跟自己回去。莺莺笑问,我哪里好?
林城笑,是你都好。
她沧然泪下,只为这一句话,她做了林城三年小妾。
凌非愕然,“那为什么许柏清现在——”
莺莺摇头,“他说,我离开后他才知道我对他的重要性。”
他到十八回廊找过她数次,她都避而不见,她已是他人之妻,再见也是枉然。
“其实你不必这么倔。”凌非说,“试着原谅他。”
“你忘了,我曾是林城的姬妾,当年我清清白白,大好年华跟他他不要。如今我已是残花柳败,而且对情爱一事早已兴意阑珊,他却死追着我不放。”莺莺笑,“你说这人生,是不是太过捉弄。”
她不能理解许柏清,她猜想,大概是因为他习惯了自己纠缠着他的那种优越感,一旦失去,觉得失落,就错以为那是爱。而且他数年找不到秦衣,心灰意冷之下寄情于她身上寻找安慰也说不定。莺莺只觉得心冷,在她看来,他的爱太过虚假,太过自私,她接受不了。
凌非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是最没资格劝她的人,他的倔强终究让他与自己所爱之人失之交臂。
他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洛阳城那古老的城墙,忽然想,不知道千江雪的灵魂在那雪山上会不会觉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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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里,浓重的夜色里,有一乘四人轿夫抬着的轿子慢悠悠地走在往绘云楼的路上,旁边跟着一个小丫头。
凌红衣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上官瑾自牡丹花会以后,就常常来找她,她不得不应付,刚刚又与他在洛水上赏完月回来。她看月亮,上官瑾却看她的脸,然后一脸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落了地,凌红衣睁开眼,问道,“什么事?”
跟在轿旁的小梨回答,“小姐,有人拦路。”
凌红衣微微挑眉,她撩开轿帘走了出去,看见前面站着的几个人,领头的是个美艳女子,与她一样,穿一身红衣,冷眼看着她,凌红衣一笑,“这位是?”
那女人冷笑,“你刚与我夫君赏完月,却不知道我是谁么?”
“原来是上官夫人,”凌红衣打量着罗红玉,“不知有何事?”
罗红玉一直紧盯着凌红衣的脸,“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长得这么像凌非?”
“我长得像他,也惹到夫人了么?”
罗红玉咬牙,“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张脸。”
凌红玉微笑,“是么,上官尊主倒是喜欢的紧,每日都要来痴痴盯着我的脸看上半个时辰才舍得走。”
“你——”罗红玉气极,又冷静下来,她笑,“既然是这张脸绊住了我的夫君,那么毁了它不就得了。”
说完,她身后的几个男子就上前向着凌红衣走来。
☆、故人
凌红衣毫不在意,她美目流转,看着自己染满丹蔻的指尖,“上官夫人,我跟你打个赌,你的人,连我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是么?”罗红玉不信。
那几个男子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森森寒光,凌红衣却躲也不躲,就这么笑盈盈地等着他们过来。小梨惊恐地抓紧凌红衣的手臂,“小姐,快逃啊!”
凌红衣拍拍她的手,要她安心,那几个男人已到她跟前,明晃晃的刀锋就要向着她逼来,小梨几乎要尖叫。
凌红衣却镇定得很,她知道凌非和水墨就在附近,有他们在,没人伤得了她。
凌非和水墨站在街角的阴影里,水墨看着那几个人逼近凌红衣,指间夹着围棋子的手慢慢抬起,凌非也准备好要冲出去。
却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支羽破空而来,直接射穿了离凌红衣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脖子。那他举匕首的手臂还僵在半容,双目圆睁,喉间发着嘎嘎两声,砰地向后倒下。
凌红衣回过头,脸上的微笑不落一分,心道,终于来了。
凌非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箭射来的方向慢慢急步赶来一人,面色木然,一身青衣,青翼。他冷笑,果然如此。
那一箭的力量,凌非何其熟悉,四年前双城内城墙下,他就是被这个人的箭射中左腿,在银杏林里被他捉住。如今,他恢复武功,内力的深厚更是让他的耳力倍增,双城里能射出这一箭的能有几人,他又怎么可能性认错。
那天在双城,他逼问那个傀儡关于七翼的事情时,那人只交待了其他六人,唯独没说青翼。凌非在外城的时候,就看出青翼也是假的,而那傀儡如此说来,说明假青翼的地位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可能就是控制他的人。
而真的青翼,怕也已经死了。
有谁会对双城上下人等,大小事物如此熟悉,又能滴水不漏地在背后指使傀儡瞒天过海?
凌非只想到一人——千枫。
所以他安排了凌红衣,假青翼就是他要凌红衣等的人。
水墨看着突然沉默的凌非,关于凌非和千枫的事,她也听过一二,“是他么?”
凌非点点头,看着千枫痴痴地看着凌红衣的脸,向她走过去。对于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