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话的女同学僵着背,半晌才慢慢转过头来,声音颤抖地道:“学习委员他……他妈妈生病住院了……”说着说着眼眶竟红了。
看她快要哭出来,周震眼角抽了抽,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面目可憎,居然能把小女生吓成这样。
“哦。”周震表示自己知道了。女同学如获大赦般急忙把头转回去,身体尽量靠着桌子,似乎这样就能离周震远一点。
陆陆续续的,班上的人除了周震的同桌其他人都来了。每个进教室的人看到周震时都一脸见鬼的样子,看得周震很郁闷。
翻着手里的课本,无从下手的无力感让周震眉头紧皱。这么多门课程,他只有英语口语好些,而那也是拜在美国混了两年所赐。其他的……周震只能表示呵呵。
铃声响起,先是十五分钟早读时间,然后才开始上第一节 课。
语文课代表起了个头,让同学们齐声朗读一篇要背诵的文言文。那整齐响亮的读书声围绕着周震,让他那颗苍老的心也感染上青春的热度,同时也真切地感受到他这具身体和周围的人一样,年轻而潜力无限。
只是一瞬间,周震那一颗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年轻就有无限可能,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他会用尽所有努力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所在。
那么从现在起,他就要为实现这个目标开始努力。
这么想着,周震终于张开嘴巴,加进自由朗读大军。初时,那声音别别扭扭的经常停顿错误,待读过一遍后流畅了不少,读第三遍的时候已经没什么问题。
周围听到周震读书的同学都惊呆了。隔壁组同排的女生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满是惊愕。周震顾不得别人诧异的目光,淡定自若地朗读。这些人或许会对他的改变感到不可置信,可时间久了,等他们习以为常的时候,他的举动也变得正常合理,甚至连带他以前那些过错也可以归咎为青春期的叛逆,而不会成为他一生的黑历史。
他会和这些同学熟稔起来,不单只因为交际是他必须学会的一门课程,也因为这个时段同学间的感情最是纯粹美好。上辈子他不屑经营同学间的感情,那这辈子他希望把上辈子所忽视的都体会一遍。
早读结束后有五分钟时间给学生休整,准备上课的东西或者上个厕所,这时候语文课代表让各组组长把上次收的语文作业发下去。
语文作业?周震嘴里嚼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对于一个上辈子成绩永远吊车尾的差生来说,作业这个词太过沉重。要一个从来都不知道作业是什么东西的纨绔来说,以后都按时做作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还没从以后都要做作业的噩耗中回过神来的周震下一刻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作文本。
不是他同桌陈然的,是他周震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看样子也像是他的笔迹,但周震很肯定以他以前的性格是不会乖乖写作业的。那这作文本是怎么回事?
周震满心疑惑地打开作文本,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他听说过吃百家饭长大的,可从来都没听说过写百家作业的……他的作文本,每一篇作文的笔迹都不一样,第一篇的字迹他认得,应该是他的同桌陈然的,后面的字迹,有男同学粗矿潦草的,亦有女同学娟秀整齐的。所有作文后面都有语文老师的批复,统一的“已阅”和详细点评。
周震满头黑线,他对自己的做法实在理解不能。按照他上辈子那要不得的性子不做作业很正常,估计老师也不能拿他怎样。不做就不做了,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却做了,还是叫不同的同学帮忙做……他这是要干什么?收集全班同学的作文吗?
周震抚额,感觉丢脸都丢到西伯利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