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莎略显骄傲的抬头看了眼亚历山大,然后把其中一个厚厚的账簿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这是河东岸的农庄送过来的,不过因为那边的土地和牲畜都没有这边多,所以他们不需要专门派人看管,只要农庄总管有时间过去照看就可以了。”
“是吗。”
亚历山大随口问着,他虽然对这片土地很有兴趣,但却对这些厚实的账本田册兴趣不大,至少在他看来,除非是如今威尼斯人那种已经颇具水平的记账方式,否则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看一大堆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的账本上,不如自己眼前去看看更可靠。
而且真正让亚历山大在意的,是现在他们已经进入阿格里平原很久,但是却始终没有见到腓特烈的人,这和他之前猜想的完全不同。
腓特烈甚至不惜与莫迪洛正面冲突,也要对科森察动手的决心,让亚历山大觉不相信他会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消息,这不但和传说中腓特烈的性格不同,哪怕只是想想动用波西米亚人所要付出的代价,腓特烈就不会这么说悄无声息善罢甘休。
只是为什么腓特烈的人现在却始终没有出现呢?
亚历山大暗暗着急,在向纳山借兵的时候,他给纳山的许诺是会让他看到一个奇迹。
这个奇迹其实不只是对纳山的许诺,更是亚历山大自己希望看到的。
腓特烈对科森察的野心造成的影响,也许说连腓特烈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至少在这忽然的变故中,亚历山大看到了个难得的机会。
掌握阿格里河平原,就可以拥有一块为将来做任何事都能提供保障的根据地。
只是亚历山大很清楚,要掌握这块土地是多么困难。
除了需要能在这里站住脚跟的实力,他还缺少哪怕是插手这一地区事务的名义。
他唯一的机会,就只有趁着这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的种种纠纷借机而动,这么一来,其实现在真正希望这片土地多生是非的,反而是他自己。
只是现在一切看上去却那么平静,似乎科森察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影响到阿格里河平原,这让亚历山大有种准备妥当,却忽然漫无目标的茫然了。
“我想起来了,南岸的那些农庄边界似乎和塔兰托伯爵的一块领地接壤,”箬莎忽然抬头看着亚历山大,她没再说什么,不过亚历山大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很显然,箬莎并不如她外表看上去那么不在意塔兰托伯爵,不论出于对联姻的反感还是因为双方在阿格里河平原上的交集,箬莎对塔兰托人的到来始终是很敏感的。
“那个埃利奥特,看上去很有趣,”亚历山大笑了笑,虽然已经明白箬莎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却依旧更关心腓特烈的动向,只是看着箬莎不肯放松的眼神,他还是决定先满足一下‘妹妹’的愿望“我去和他聊几句。”
见亚历山大终于妥协,箬莎两道漂亮的眉毛弯了起来,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样子让亚历山大的心莫名的多跳了两下。
找到的埃利奥特的时候,亚历山大看到他正和马希莫隔着张桌子对脸坐着,桌子上已经放了三四个空酒瓶,而马希莫的脸已经红扑扑的像个可爱的瓷娃娃。
“来吧,尊敬的灯塔守护者,和我说说西西里的事。”埃利奥特向亚历山大举起杯子“我可是已经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迹了。”
亚历山大暗暗瞪了眼马希莫,不知道这个一直喜欢骗人的家伙这次是怎么就让别人给骗了个通透,估计这几瓶酒下来,自己这边的底细都已经让这个埃利奥特摸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还是坐到了埃利奥特对面,同时推了推已经有点东倒西歪的修道士:“好了,去帮乌利乌做点事吧,估计现在他正在骂你呢。”
“遵命我的大人,”马希莫打了个嗝站起来,先是扭着脑袋向左右看看,然后才找到门在哪边,然后他又弯腰在亚历山大耳边用整个屋子都差不多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放心吧大人,我什么都没对那小子说,还有你当心点,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伯爵的儿子。”
“好吧,去做事吧,”亚历山大这时候很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个家伙,看着摇晃着走出门去的修道士,亚历山大不由暗暗感叹果然所有人都有弱点,然后他转过头望向桌对面笑着看着这一幕的埃利奥特“现在说说你的来意吧。”
埃利奥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即便亚历山大神色严肃的看着他,这个年轻人依旧微笑如初。
“我说过了我只是随便到处玩玩的,”看到亚历山大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无奈的摊摊手“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说起来我只是很好奇你们的农庄,”说到这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应该说是科森察家的农庄,当然如果科森察小姐和我父亲结婚,我会建议他要求科森察家把阿格里河南岸的农庄做为她的嫁妆,放心,我还没贪心到无知的要这座农庄。”
这些话并没有让亚历山大略微阴沉的表情有所缓和,他并不是因为埃利奥特说的那些话不快,而是觉得这个人没有说实话。
埃利奥特说他对阿格里河南岸的农庄感兴趣,这个亚历山大是相信的,事实上真正的关键并非是一座农庄,大概塔兰托人真正想得到的是阿格里平原东南端那片产粮区的监护权。
当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