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小楠这番话正确与否,至少听完以后我不由得呆住了。
毕竟我没想到,她对待这个问题居然如此豁达。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起码在我看来,我虽然无法完全认同她这番话,但至少听完以后,对于这些离奇遭遇的烦闷感减少了许多,或许偶尔深思之时依然会觉得不是滋味,却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不管怎么说,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在山丘顶上往下看,城区域距离并不遥远,似乎近在眼前,可实际上我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行走了整整一早上,城却仍然如远在天边一般,要不是路上随处可见的指路牌,我甚至怀疑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不过随着我们与城的距离逐渐缩短,路上已不再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景象,除了我们俩以外,偶尔也能见到过路的行人,这些人或骑着蚂蚁,或驾乘蚂蚁车,数量虽然不多,但始终有了人烟的迹象。
奇怪的是,每个路过的人,不论是迎面走来,还是从我们身后穿过去的人,都会仔细盯着我们观察一会儿。
明明同样是人类,我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是那么特立独行,却搞得仿佛我们俩是异类一般,这样的感觉弄得我们俩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现在,我觉得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越发浓重了起来。
这种感觉的来源,就在我的身边。
早在两三分钟以前,一辆蚂蚁车从我们身侧穿了过来,却没有直接超车过去,而是紧贴着我们行驶。
原本我也没怎么在意,我们行驶的速度不算快,身后的蚂蚁车速度都比我们快得多,基本没过几秒钟他们便会驾驶蚂蚁车超车随后扬长而去,车主最多会向我们投来一阵怪异的目光,毕竟我们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辆车的做法却独特得多,他没有超车,而是驾着车辆来到我们左边,与我们保持一样的速度行驶,本着不超车,也不落后的原则,就这么与我们并排齐驱。
无论我们是加速,还是减速,他始终保持和我们一样的速度,这样明显的做法已经证明,他丫明显就是故意的。
“我去,这丫神经病吧”我实在受不了了,皱着眉头转过脸去,打算好好看看,是谁那么无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又不认识,这样盯着我们并排齐驱,换谁都觉得难受。
结果当我将脸扭过去的时候,我却懵了,我支支吾吾的说道:“蜀黍”
原本脑海里想好的各种恶毒的污言秽语瞬间消散一空,缘由是因为我看到一张脸,一张十分普通,却普通得让人发慌的面孔。
浓眉大眼,粗壮夯实,这是我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俨然一副老实人的面孔。
第二个印象,这丫绝对是从非洲偷渡过来的,脸比包公还。
第三个印象:他是个光头。
光亮的脑壳在阳光底下煜煜生辉,如果说他的皮肤注定他有个煤球的外号,那么从他的脑壳看来,他一定有个南非钻石的外号太刺眼了。
他穿着一身粗布下裳,赤着上身,露出全身壮硕的肌肉,皮肤上不少地方还挂着大大小小不下数十道伤疤,简直就像个帮打手。
当然,这个人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并非他的外貌,而是他此刻的动作。
他睁着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眼神看似有些飘忽,但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正盯着我看。而让我说不出话的,是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仿佛看路人一般漠然,偏偏这样没有任何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让我心里一阵阵发慌。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逐渐流露出一阵笑意,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我总觉得这抹笑容有种莫名的猥琐,心底不由得一阵阵发毛。
就像一头饿了好几天的恶狼,在大草原上发现了一只肥嫩的小羊羔一般,最关键的是,他居然盯着我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我的脑海里猛然钻出来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个基佬吧”
这大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过路的行人本也不多,再配合上他那身健硕十足的肌肉,万一他对我起什么歹念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
我转过头说道:“小楠,我们俩走快点吧就不打扰这位叔叔了”
或许是见我神情比较紧张,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叔叔不像什么好人,小楠慌张的点了点头,随后低下头手忙脚乱的去寻找藤鞭。
这时候,身边这位叔叔终于说话了:“小伙子,你那什么车啊”
我强忍住心里的哆嗦,随口答道:“ae86啊,怎样”
“哈,ae86”叔叔笑道:“飘一下啊”
我也不去管这段台词为什么会有种迷之熟悉感,随口应付道:“随便啊。”
这时候小楠也终于找到了藤鞭,哆嗦着狠狠一甩,抽打到了蚂蚁的背上。
蚂蚁吃痛,前腿一仰,随后居然像一匹骏马一样,拖着蚂蚁车狂奔起来。
也不知道提莉丝这两只蚂蚁是不是拥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的联系,随着前面这只蚂蚁奔跑起来,后面这只蚂蚁居然也跟着奔跑起来。
叔叔大笑了几声,一甩鞭子,加起速来。
于是,莫名其妙的,三辆蚂蚁车开始在官道上赛跑,绝尘而去,留下一路上无数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耳边还能持续不断的听到那位叔叔的声音,他一路上一直不停的大喊停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