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阳寒麝稍微向前,却依旧与敬妃之间保持了三四步的距离,后语气平平不带丝毫感情的拱手道,“孩儿此番前往,不止为历练,还为一事。”
“哦?”敬妃微微抬眼,望着阳寒麝,此时倒是想听听他的心思;毕竟一直以来,阳寒麝都甚少与她沟通,她唯独知道阳寒麝的一个心思,便是夏王的王冠。
“母亲所养死士,割舌、服毒、香诱,皆是以辽国之法;那朱烈谨慎心细,想来一定已经发现端倪。”阳寒麝这般说着的时候,稍微低了声音;这宫中的隔墙有眼与隔墙有耳,他是极清楚的,说话间必须谨慎仔细着才是。
“不错,这的确是破绽,却也是我故意暴露给朱烈的破绽,”敬妃说着,轻轻转着右手中指上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嘴角斜斜的一扬,冷哼一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我明着让他知道,此事是我所为;如此,他便只能吃这个哑巴亏。难不成他要告诉大王,此事为母国辽国的敬妃所为?我从前的身份毕竟是辽国的公主,大婚之日、夏辽两国举国同庆,那是何等盛大的阵仗。他若当真说与大王,无异于挑起两国的矛盾。我太了解朱烈了,他一心为辽国,定不会这般做的。”
“母亲的话在理,朱烈为辽国,不会这么莽撞;但那行人中可不止朱烈一人,尚有荣天瑞和……”提到下一个名字的时候,阳寒麝忽的眉头锁了一下,似是有所顾忌,“阳玄圣在。万一被他们发现任何端倪,都有可能把怀疑的对象指向我们,甚至,矛头都会对准永福宫;但若我同去的话,他们这般的思虑就会减少一分,而我们的隐蔽性才会增加一分。”
“唉,如今无论我是否想你前往,大王的命令已下,你都不得不去,”敬妃叹息着摇头,努力说服自己后,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到阳寒麝身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双目定定且不舍的望着他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自请与大将军一道出征,如今寒麝你也长大了,是该出去锻炼锻炼。不然,日后承不住身上的担子。”
“这天下必将收归我手,我收的下,便担得住。”阳寒麝说着,面儿上忽的冷冽起来,又对敬妃道,“母亲,尚有一事;您且让手下的一部分部队前往夏辽边境去煽动那些贼人,我要让我的第一仗,便打得漂亮。”
“可我担心……”敬妃伸出手,想抚一抚阳寒麝的脸庞,一如他小时候那般;可见阳寒麝眉间蹙起的川字,敬妃的手微微在半空停了一下,后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受了伤,我可怎么办。”
“战场杀敌,受伤在所难免,母亲不必多虑。况且我受的每一处伤,流的每一滴血,都绝不会白费。”阳寒麝双眼迸发出一股光芒,在敬妃看来,那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她似乎在阳寒麝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壮志满满的自己,她忽然开始有些怀念的思绪。
“辽国严寒,我找你加急为你缝制冬衣,望你一路顺利。”敬妃笑笑,眼眶有了忍不住的湿**意。
“如此,便劳烦母亲,孩儿告辞。”
“娘娘说过的每一句话,奴婢都记得,”明月颔首,念起那时候的阳寒麝,再对比如今的阳寒麝,的确,虽然时候并未过去多久,但的确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他当真是因为朱雪槿的出现,而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冷漠,变得多了许多的人情味,听起来是变好了,不过,对敬妃而言,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如若娘娘想对大皇妃下手的话,奴婢愿意帮娘娘想想办法。”
“唉,”敬妃再三叹息,咬咬嘴唇,最终还是摇了头,道,“如今就要与蜀国开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朱雪槿这个时候死了,怕是会对军心造成大的打击,反而让蜀国渔翁得利。先放着她的小命吧,唯一的安慰是,此行尚有向昆仑在,有他在的话,我也多少能放心些。向昆仑与高品轩,一文一武,定能够在这一趟出行之中,将阳和煦给……”
敬妃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意思倒是挺明显;之前高品轩一个人,便将碍手碍脚的荣天瑞解决了,她对高品轩也是极为信任的。明月帮敬妃整理了下床榻,后柔声道,“娘娘既然已经有所决定,便先行休息吧。大皇子与大皇妃的事情先放一放,王后的事情倒是应该提到前头来了。既然她之前来找过娘娘,她又是那样的急性子,想来很快就会邀请娘娘一道前往承明殿,请求大王要八皇子同行。娘娘赶紧休息一会儿,好生整理一下情绪,暂时先别理大皇子的事情了。”
敬妃眨眼,道,“亏得有你提醒,不然我倒是忘了这回事了。没错,那厮是个急性子,想好的事情就要立即做。我这会儿头晕的紧,先躺一会儿。”敬妃翻了个身,刚合上眼的工夫,又想起什么,转身对明月道,“你去司膳司,听说前几天闽国有进贡新鲜的桂花来,你让他们做些玫瑰桂花糕,与王后一道走的工夫,我得将其献给王后才是。”
“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不过每个人的喜好,娘娘还是记得那么清楚。”明月笑着,这般对敬妃道。
“王后喜甜,生出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