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俩光顾着“谈情说爱”,只怪敌人太过狡猾。
与她对打一会儿,陶鹤旋即就明白过来了:空间之中的怨灵们已经完全同化了。他原先以为这怨灵只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一只,却没想到这怨灵只是被分化出来其中一只。将她的力量再乘与数千百个,那简直不可想象。
陶鹤抛开那些杂念,只专心致志与眼前的女鬼对打,只希望在这一段尚可牵制对方的时间里赶紧想出对敌的计策,好把人类带走。然而事与愿违,在两只灵体大打出手的同时,无辜人类戚果再一次地被带走了。
“郎君,可有想我?”
面前的女鬼凑了过来,一双玉璧横陈在戚果胸前。她的容貌明显与自称阿雩、正在与陶鹤对打的女鬼一模一样,是一张年轻的邬仪的脸,那种古怪幽怨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戚果初见时一愣,很快便想明白这就是怨灵的□□术。
“不想。”他的回答很实诚,毕竟每回和陶鹤独处,那只幽灵总能有办法让他只能想着自己。
女鬼嘟起嘴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郎君心好狠,那龙阳之好就这么好吗?”
戚果正色道:“我没有龙阳之好。”
女鬼反而生气了,苍白的小拳头一拳打到戚果肩上,虽然柔弱得无甚感觉,却而又有一股渗人的阴气,透过袖子渗透进戚果的皮肤上。
“撒谎!我明明就看到郎君与他……与他……亲热了。”之前还大胆邀请戚果品尝自己的女鬼扭捏半天,最后才娇羞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番神情举止仿佛一个家教良好的良家闺女。
着实古怪。古怪至极。
戚果只把她的诡异当做是怨灵的通病,懒得再与她沟通,直接问道:“你抓我来是要做什么?饿了要吃我?”
他的话十分直白,让想和他玩点情.趣的阿雩姑娘十分不高兴,又一记小拳头打到戚果身上——这回打到了他胸口,阴气入肺,让戚果一阵咳嗽。
女鬼露出个无辜的笑容,仿佛她的一拳只是不小心打到戚果,然而她说的话却与这神情完全相反:“是呀,等我说得高兴了,便将郎君一点一点地吃进肚子里。”
戚果看着她的眼睛,发觉她的话不似作假,忽然觉得在这对比之下,陶鹤简直显得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至少说话有逻辑,让人听得懂,而且不会这么娇滴滴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还是假装自己不在好了。
戚果紧闭上嘴,决定待会女鬼再怎么和他说话,都不回答了。
女鬼看他紧闭双唇,噗嗤笑道:“我睡了好久,醒来饿得发慌,见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所以她吃了好多东西,无论是同类,还是人类,只要能让她填饱肚子的,她都不想放过。可就算这样,她却还是觉得饥肠辘辘,仿佛肚子里破了个大洞,需要更多的恐惧更多的哭叫,似乎才能填饱肚子。
“奇怪的是,越吃我就越聪明哩。”女鬼吃吃笑了起来,又有一点害羞,仿佛这件事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头一次知道吃东西还有读书的作用。最开始她只是遵循本能地张嘴,而在每一次用餐之后,她便无师自通地懂得了一些法术的运用,也知道了自己要怎么才能捕捉到更多的猎物。
然后她就制造了这样一个空间,将周围所有能食用的猎物都扯了进来。
“等这次吃饱,我就可以变成人啦。变回什么都不知道的阿雩,变回只知晓一枝莲蓬卖三文钱的阿雩……”
女鬼脸上挂着幸福又向往的笑容,眼神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戚果一想到她或许曾是个年纪尚轻、仍在闺中的女子,却不知怎么被充为奴隶还被当做祭品活埋,便有些不忍去看她。
甚至生出一股觉得女鬼只是吃吃恐惧吓吓人,有点可怜的圣母心态。不行,不能当圣母,戚果坚定自我,这回连眼睛都闭上了,只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向云飞和邬仪的被吓坏的惨状来给自己洗脑。
“郎君认为阿雩有错吗?”女鬼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幽幽响起。“阿雩只是想变回人罢了……”
是不是每只幽灵都这么唠叨?
深受其害的戚果心态快要崩了。在女鬼持续唠叨了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道:“你错了。”
女鬼一愣:“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戚果之前懒得与她计较,此时开启了认真模式,便收起了那份嫌麻烦的心,只管专心致志列点列项与女鬼分析。
“首先,虽然你身世凄惨,我听了也觉得很可怜,但你的身世不是你用来伤害别人的借口;其次,你已经死了,全因怨气不散才滞留人间,终究是变不回人类的,执念害人,劝你早日放下;最后——”
戚果顿了顿,神情更为认真专注,气势全开唬住女鬼,让她以为戚果准备说出一番警世名言,便也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敢随意分神插话。
戚果认真道:“我已经答应只投喂别的幽灵了,所以不能给你吃。”
虽然不是很懂,但好像感觉面前这个人类在撩谁。女鬼阿雩,变成怨灵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目瞪口呆的样子。
……
若是陶鹤知道本该属于自己的“情话”全都被说给了另一个女鬼听,或许会气得将这空间拆了,然后压着人类让他再给自己说一次。
然而他此时此刻的处境却有些难以说明。
将时间再往前拉一点,在戚果刚刚被掳走时,勃然大怒的陶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