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只是封建迷信了。”阮怀因笑着说。
封时崖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他恳求阮怀因仔细说说,是不是真的有人因为这种办法而缓解了病症。
“恰恰相反,这种办法只会让人更快死掉。”阮怀因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
封时崖愣了一下,接着问:“真的吗?可是这种办法流传下来了吧?那一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现在已经很少人传说这种迷信了。这个倒是跟你要研究的长生完全相反,怎么,有兴趣听?”阮怀因歪了歪脑袋,问封时崖。
“嗯!先生,告诉我吧!”封时崖的想法也很简单,什么事情都是有正反两面的,说不定掌握了失去的规律,就能逆转,把失去的抓回来。
“我先跟你说说他们信奉的牙神是什么吧。”
阮怀因说,牙神本来不叫牙神,而是邪神,因为去掉了偏旁部首,让人误读了。用生肉供奉邪神,就是要让邪神为自己办事。人都知道,邪神存在的目的,大多是破坏和消亡,这个被人供奉的“牙神”也不例外,它恰恰就是造成人早衰的因素。
供奉邪神的流程也和供奉牙神的流程一样:取某人身上的一部分组织,放在盒子里,烧香祈愿,然后献上贡品。当然,邪神可不管你要什么,它们只要收到贡品,就会按照自己的规矩来办事,那就是去杀人了。
“可是……这就很奇怪了,让人更早死去,还会流传出这种迷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时崖想不明白,于是发挥好奇宝宝的本质追问道。
“在人衰弱之前会掉发,身体也会萎缩。喏,我想你见过小孩子吧?皱巴巴的很难看吧。在人死去之前会因为骨质压缩软骨硬化,全身蜷曲,皮肤皱褶发黄,变成像新生儿那样的状态,人们以为那些人是返老还童了,就真把这种方法当成延长寿命的法子了。实际上这些人死前非常痛苦,但是人们相信凤凰涅槃还要经过烈火考验呢,这点痛苦当然不算什么了。”阮怀因解释道。
封时崖听着,心里涌起一阵悲伤。死亡,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他不想听到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吗?”封时崖问
“嗯哼,你不信,当然没有,你要是信了,就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神力来解释了。”阮怀因始终保持着微笑,在说邪神传说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为死者觉得惋惜的样子。
封时崖觉得这个人有点无情,或者说是因为看多了,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了?
“我能冒昧问一句……先生您活了多久吗?”封时崖问。
“我今年啊,三十二了哟。”阮怀因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然后收起一根。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走了十多年,你说能够了解多少事情呢?”阮怀因很聪明,转而把问题丢回封时崖身上。
封时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举起来问阮怀因:“阮先生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来的?”
阮怀因侧头想了想,说:“四年前吧。”
“来这里做什么?”封时崖这句话刚说出来,就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了。
“我找了那个东西很多年,第一次来的时候没遇到,这一次则刚好,如果时间对得上,一定能找到的。”阮怀因说。
果然,封时崖没办法从阮怀因嘴里打探到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他干脆换了个问题:“那我们能不能逆转这个邪神的所作所为?”
阮怀因呵呵笑了几声,听起来别有意味,却好像只是单纯因为听到了有趣的问题而发笑。
“首先我们得知道那个邪神做了什么,对吧?”阮怀因说着,见封时崖点头,于是接道:“在这里的人会出现早衰的迹象,是他们身体出了问题,那么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咱们不妨先从科学的角度找找。”
“污染?疾病?”封时崖提出几个原因,都是学界公认的了。
“嗯,就是这两个理由了。”阮怀因说完,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封时崖安静地等他开口,结果等了十分钟,就只看到阮怀因坐在那儿发呆,偶尔喝一口咖啡,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那个……先生……?”封时崖唤他。
“嗯?”阮怀因回过头去看他,挑了挑眉毛。
“那个……邪神的话题……”封时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污染了就治理,生病了就吃药,你可是生物学行家,就不需要我提怎么应对的措施了吧。”阮怀因笑着说。
“可是……不是邪神……?”封时崖挠挠头发,发现自己好像无话可说。
“你不信神,又有什么好说的。”阮怀因呵呵笑道。
“那个,我信!”封时崖推了推眼镜,凑上前说。
“信的话,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能反抗神吗?”阮怀因笑得更开心了。
封时崖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有些失落地摸摸鼻子,缩回沙发上,把玩着那颗牙齿。
不过他是个学者,头脑当然是灵活的,他想到一个问题:“神真的有控制人命的办法吗?他们可以控制人的死亡,那能不能控制人生存下去?”
阮怀因好像没想到封时崖会说这个,他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世界上没有人类所想的那些神,它们更不可能控制生死。”
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