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郢墨的手伸向了男童脖子后面的皮肤,刀一般锋利的指腹缓缓抚摸过那里的每一寸白嫩皮肤,话语中带有明显的要挟意味,“我兄长被贬谪江州的时候在姑臧留下来了一个怀孕侍女,此女生下了这孩子。这些年来,这孩子被偷偷养在连枝宫。这孩子,可是兄长唯一的亲骨肉哦,母妃忍心他被砍下项上人头吗?”
说完,又用手轻轻握了握男童的后颈。
男童虽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还是感受到了他恐怖的杀意,遂收起了笑容,害怕地向后退了退。
此时,丽贵妃脸色早已苍白。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个惊天大秘密竟会被人发现!
这个孩子是吕郢真唯一的血脉,她必须守护他到底!
不能让他死在吕郢墨手中!
“……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吕郢墨摇头低笑,“不敢。我只是奉劝母妃作出聪明的选择而已。”
丽贵妃没有说话。良久,丽贵妃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流下一串泪来。
“好……我答应你。”
事已至此,她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她这个儿子,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
简直是完全拿捏住了她的弱点,教她不得不从。
苍天哪,她怎么会生了一个这样的儿子啊?
生下这个儿子,她是遭了此世多少的孽啊!
“母妃果然是个聪明人。儿臣谢母妃圣恩。”吕郢墨蹲膝了行礼,道,“儿臣告退。”
言毕,便领着雪杏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第二天,吕光正好宿在丽贵妃宫中。吕光处理完朝政,随口说:“姚暄夏出事,华北分军折返。楼兰那边战事正忙着,得另遣一支华北分军出征。哎,虽然说最后姚暄夏是没事了,可毕竟受了重伤,这次是得派别人去了。”
“那陛下您会找谁去呢?”丽贵妃倚在豪华的榻上,语气漫不经心道。
“正常来说是姚暄绕。”吕光喝了口茶道。“毕竟他是嗣子,本来就应该由他前去的,只是姚暄夏声望高,所以上次派了姚暄夏去。这次姚暄夏不能去了,按情理来讲,应该是姚暄绕去。”
“绕儿呀……”舒舒服服地倚在榻上,丽贵妃懒洋洋道。“绕儿呢,他爹是臣妾的义兄哦,他小时候臣妾曾见过他,是个乖孩子呢。听娘家人说,太子最近倒是与绕儿走得很近哦,貌似经常看到他们联络的。”
“是吗?”吕光雄朗的声音喜怒无名。
“……嗯。”丽贵妃的口吻依旧懒洋洋。
在丽贵妃看不到处,吕光瞪大了双眼,怒色遍布了整张脸。
“无心” 的话语进入了“有心” 人的耳里,就全皆变了味道。
第63章 一剑定神州
今天,朝上,吕光朗声道:“早前,姚暄夏出事,华北分军折返。目前,楼兰那边依旧战事频仍,须再次遣一支华北分军出征。姚暄夏大难不死,身受重伤,这次换派别人去吧。”
吕郢墨站前了一步,作揖道:“儿臣建议,由华北将军的嫡长子姚暄绕出征!”
吕郢篆心里咯噔一跳。
上次杀姚暄夏不成,他已经心中有气!晴天霹雳!一场欢喜一场空!难道今次连姚暄绕也要折了吗?
“哦?”吕光一捻须,“为何呢?”
吕郢墨笑道:“早前,姚暄夏公子出事时,天下皆说我有私心,因为与姚暄绕公子结党营私而暗杀了他。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如果我的确与姚暄绕公子勾结的话,又哪里会斗胆在朝堂之上公开地举荐他呢?如果姚暄绕公子的确有才能的话,这次就是一次让他为国立功的大好机会,他的身份已是嗣子,他又哪须再与儿臣来勾结呢?请父皇明鉴。”
吕郢墨说完这一番话后,一众朝臣俱是震惊地望着他。谁会想到吕郢墨竟会敢将那些猜疑他的话堂而皇之地在朝堂上说出来呢?!
吕光听后,却没有生气,反而嘉许道:“墨儿讲的不错。于情于理,姚暄绕都是该去的。藩镇继承人向来以一件件军功加身为服人要件,姚暄绕没打过几次实仗算什么话?是该让他历练历练!”
下一秒,吕郢篆立即站前一步,行礼,抬头望着吕光,急急劝阻道:“父皇!万万不可啊!姚暄绕他资历尚浅,缺乏实战经验,那楼兰人如此凶悍,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新手去迎战?这是推他去送死啊!父皇!求父皇收回成命!”
见他如此,吕光简直是七窍生烟!
这个皇太子,何故这般情急?
难道不正是因为跟姚暄绕勾结的人正是你吗?
吕光竭力隐忍溢出来的怒意,眼刀刮向他,“混账!”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吼,“一个藩镇的嗣子,连眼前有战役都能不去打?有要别人迁就他偏袒他保护他不让他上战场之理?要真是这样,那就证明他没本事,没资格做将来的华北将军!那他就一于战死沙场去吧!沙场人,哪怕打不过,也要马革裹尸,死得光荣!”
吕郢篆全身一震,吓得不敢再说话!
他知道吕光是真的生气了。刚才那个眼神忒可怕了。
吕光拍板道:“此事不必再议!华北就由姚次公子出战!”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朝后,吕光立即下旨,指定补选派姚暄绕出征楼兰。
圣旨一到,姚暄绕便胸有成